发射,正中其下腹,领头人惊讶未出,已然断命。
以迟却是此时重重抬眼,刀剑如清雪,势气显亮,众人疏忽间打破围攻。
局面反转过来,一时间暗杀阁的人处在劣势,雾峦身手敏捷,阻拦对方朝以迟杀招。
有人气急败坏:“你要救人?也不看看你是谁!护她,没有好下场!”
人大骇,节节退步,他瞪大眼,联想到近些年来与江湖上发生的事,温和有礼却做事冷厉,加上身法招式,蓦然知晓身份:“你是雾峦!”
他骤地拔高语音,掺杂惊愕,更显尖锐:“本以为是君子高风亮节,没想到是一路货色……”
领头的人话没完,脖间被什么东西刺进,他嘴巴翕动,瘫倒在地,眼中还是不敢置信:“什么……”
其扇扇面边缘露出尖锐倒刺,沾惹温湿血液,雾峦又一声轻笑,断咽喉,结束性命。
瞬间,便没了声音。
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二人毙命,倒在地上,声息全无。
以迟手背用力擦掉面庞血渍,撑着剑起身,左臂的血液还在往外冒,她按住伤口,许是流血太多,头发晕。
而后直剑止住雾峦走来趋势。
“离我远点。”
雾峦抿唇,淡淡回望。
以迟话罢,便运转轻功,自己离开,她需要找地方处理伤口,不愿意再和他纠缠,倒是雾峦,闷声追上。
她甩不开雾峦,干脆放慢速度,缓缓握住剑柄,在对方靠近之时,跃身,借着力道,将人逼得直抵一旁的树干上。
不过一瞬,剑已经横在对方的脖子上,立即见了血。
“我说过了,离我远点。”以迟的眉眼有些冷,许是多日的防备与他人交手,更是带了零散杀意,眼尾却发红。
“阿迟,你受伤了。”雾峦挑开她的剑,目光平静如水,垂落她的鲜红血迹。
“自一年前起,我们的关系就断了,何必再招惹我,我死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以迟后退,咬牙道。
分不清是决绝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些。
“以迟!”雾峦阻止她说的话,声音中带着急切,随后停缓片刻,一字一顿讲述接下来的话,“以迟,我是来带你走的。”
他的眉眼太过于熟悉,那是她只要指尖一点,便知道是哪样的轮廓,令以迟怔愣一瞬。
月色铺撒,枝叶夺走大半的亮,于是挥下来的剩余,照在雾峦上,昏暗朦胧。
以迟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走,去哪?家都没有了,你觉得还有哪里容得下我。”
从前轻若州门主之女,如今变成世人唾弃的妖女,可笑至极!
雾峦抿唇,上前几步。
“别过来。”她还想着说一些扎人心的话,最终没有出口。
“我现在不想杀你,你以为我会领你的情么,是不是要我和你动手你才肯挪步?”
“原来你已经这么厌恶我了吗?”雾峦抬头,那双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
厌恶?
她不知道。
甚至她连一种像样的,明显的情绪都没有办法完整表达出来,怎么能的呢?
这个人,是她的竹马啊。
她曾经逼着雾峦走,离开所谓的对他来说是家的归处。如今,她却从他的口中听到,是来带她走的。
她垂下头,半响,才低低开口:“你不走我走。”
她垂下眼,收剑转身就离开。
却在转头走了几步之后,后颈被人狠狠劈了一掌,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昏死过去。
雾峦从后将她抱住,那种收敛的感情彻底倾泻,眼中浸着温柔与悲凉,漫过层层夜光,凝落于上。
风微微拂起,吹起了那两人的衣角,也吹散了雾峦那极轻的话。
“阿迟,你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曾经所说的,无半句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