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抿了唇，漏出颊边小小的酒窝，顾凌继续说道:“我找回溯法不是为别的，你也了解我，我不是那种沽名钓誉，有大野心之人，那功法虽高深厉害，也不值得我如此费尽心力，
我受伤了，确切的来说也不算受伤，就我们在山洞遇着那晚一样，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法力在四处乱窜，活像要抽筋扒骨，破体而出，
试着压制过，融合过，甚至想过像潮汐一般随着它的规律运功随波逐流，都没有什么效果，只能硬抗，每次都得去掉半条命”
“多久了？”木清垂眸下了一棋:“为何在月圆夜？”
“两年前开始的”顾凌不再隐瞒“至于为何会在月圆夜暴走，我也没搞清楚，”
“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吧？”木清斜眼看他“再不老实说我可不帮你了”
“你别急嘛，我没想瞒你”顾凌说着起身走到凉亭边上，看着脚下的云雾淡淡道“我猜测应该是因为那条黑蛟蛇，我没对旁人说过，这事有点匪夷所思，说了大概率也是没人信，头生两角的蛟蛇是传说中的灵物，可是接近龙的存在，何曾有人见过？”
“你见了”
“嗯”顾凌点头:“我不仅见了，还把它内丹吞了，我估计月圆发作就是这个原因吧，旁的我也想不出不对来，”
“你的洁癖呢，啊？顾凌”木清看着在亭外睡觉的赤圆，表情一言难尽，
顾凌也看向赤圆，尴尬的摸摸鼻子，心想有那么明显吗:“那什么，当时情况紧急嘛，我也没顾上那么多，
你知道的，我们池源因为常年冰封，别的没有，但盛产冰晶矿石，有探矿的人回来禀报在一处偏僻的极寒之地，发现了一处天然石洞，里面的冰晶呈未见过的蓝色，也不知有没有危险，便请……便命我去查探。
那条黑蛟蛇就盘居在洞中，也是巧了，我去时正遇上它在蜕皮，刚蜕了一半，我刚见时也是吓了一跳，从未见过那么大的蛇，蛇身粗得一个壮年人也抱不下，蜕掉皮的蛇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细小的漆黑鳞片，在洞里冰晶的照耀下发着幽幽的光芒，一看便知刀枪不入，十分坚硬，
我原本以为是条活得年代久远的巨大蟒蛇，但在看到它头上那一对不大的犄角时便想到了传说中能化龙的蛟蛇，
我本想退出山洞，不愿惹它，但那蛇估计智商不高，又在蜕皮，看到有人本能的觉得危险，竟不管不顾的朝我攻来，
我不明情况就四处躲闪，但每次在接近西北角时，它马上会调转方向从另一头追过来，几次下来我也明白了它不想我靠近那里，我猜测应该是藏了什么东西，而且是对它比较重要的，
我这人吧，它要是就稍微追追，发现我没恶意，不追了，我也就掉头走了，但它追个不停，把我在山洞里撵来撵去的，我就还非得把它那宝贝东西拿了，最讨厌蠢东西了。”
顾凌说着眉头便皱了起来，似是那蠢蛇又跟在了身后，
“……”木清想想他那么爱干净又端方的一个人，被一条连着半截蜕皮的大蠢蛇在不大的山洞里追来撵去，那画面可太逗了，不由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顾凌也挺无奈，接着说道“那蛇笨得很，应该是因为在蜕皮，体力不支，速度慢慢的就降了下来，我稍一使诈就把它甩在一边，朝西北角奔去了，
等到了近前才看到一颗赤红的小珠飘在一小洼泉水里，那蛟蛇见我发现了珠子，疯了似的嘶吼着扑过来，我一着急也没顾得危不危险，一把捞了珠子就跑，还顺带催法打下来了几块蓝晶石，一并带着跑到了洞口，
许是真把它逼急了，看我已经跑到了洞口，我猜它蜕皮时不敢乱跑，想来蜕一次皮代表着进化一层，那肯定越是凶险，它便使出全力追来，离我身后已是不远，使劲朝我吐出一口黑气，我一看那黑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怪恶心人的，
就地一滚趴在了旁边，手里珠子也随着脱手一滚，好巧不巧就落在我脸旁，我当时被它气红了眼，居然吐我口水，想也没想就张嘴把那珠子给吞了。”
“……”木清一脸欲言又止，顾凌抬手道:“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什么，地上都是冰雪，不脏的好吧”
木清心道，好吧，不脏就不脏:“你就跑了？它没玩儿命追你？”
“我全力施展了轻功”，顾凌不屑道:“凭它一个还没蜕完皮的蠢货，能追得上我？跑不死他”
木清是真笑了，弯着眼睛揶揄他道“那蠢蛇害了你，你找它去啊？找那破功法有什么用？”
“找它干嘛？还能让它给取出来不成？”顾凌瞪着他说“能不能好好听了？”
“听听听”，木清一边给顾凌倒了杯茶，招手让他过来坐，一边问道“你说说那破功法能有什么用？”
顾凌坐回棋盘前，接了茶水边喝边道“我试了很多办法，把我所知的功法都想了，我们常修的功法以在身体里循环不同的周天，一层层增强法力，最后收功于各处经脉，待达到一定强度再行突破，
而大部分我们视为鸡肋的功法也是以循环不同路径的周天为基本，但区别在于所修炼出的法力无法储存于各处经脉，一部分功法是能存于丹田，一部分却是循环之后马上便要用出，只是长时间以来没人能施展出，便认为也许只是一种猜想，
但我觉得是能实现的，只是缺了我们所不知的什么条件，呃……扯远了，这些以后我们可以多讨论哈，
说回这回溯法，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了，既然同化不了，镇压不了，又丢不掉，那我就把它在狂暴的时候抽出来，等它平静了再放回去，
能符合这一方法的就只有回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