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骍与那句话说的很对,真的不能提。
很难想象,或者相信,真的会有人把一个人当作一切理智,仅仅只是名字,却足以让那人癫狂,泯灭神志。
姜涂第一次看见秦佑的时候,只觉得她太像小筱了,明明正处大好年华,却在泥淖里挣扎。
起身走向阳台,姜涂把手撑在了栏杆上,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像是一汪悲凉的池水,落满了干枯暖黄的秋叶,寂寥凄厉。
“我对秦亓燃和她的事了解的不多,是偶然听见的。听说有次秦佑的身份和位置被人泄露了,放学的途中,被祁沂的人劫走了,被整整关了三年。”
他顿了顿,看向天边的薄云,声音渐渐没了温度,处在暖阳下,吐出的字凉到了心。
是话的内容,凉了人半颗心,像是在寒冬把人从慰籍的炉边拖出,扯进冰天雪地,再摁进掺着水的碎冰里,刺骨的寒。
“听说……秦佑被秦亓燃接回来的时候,头发白了大半,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身上的都是泛青的针眼。纪执,你说,落入祁沂的手里,呆了三年,她……遭遇了什么?”
是三年,是整整三年。
当时所有人都不去想,也是不敢想,毕竟能在祁沂手上,熬过了三年,单是想到那些发白的实验室就是令人窒息。
还听说秦佑被带走了三年,秦亓燃就疯了三年,囫囵吞枣的蚕食祁沂的势力,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
而她在那三年后,见到秦佑的第一眼,就落泪了,抱着呆愣的秦佑跌坐在地上,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能自己。哪怕当年她的父母被祁沂虐杀,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起风了,风吻着暖阳下的世界,裹着阳台上的人,吹散了酸涩,抚慰着心上不平的凹痕。
像风吹乱了枝叶,扰了沉睡的尘土,怎么都会留痕,不再流血的伤口,终究是留了痕,烙进了心底。
……
苏酥禾躲了一晚还是回到了苏家,心里忐忑不安,她得罪了段家,爷爷肯定会罚她,很有可能会把她抽个半死。
刚进门的时候,苏老爷子正在浇他的花花草草,神情轻松惬意的,似乎还有些愉悦,嘴角的弧度虽然不怎么明显,但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爷爷,早上好。”
苏酥禾踌躇着,有点不敢上前,老爷子对她一般般,谈不上多喜欢,也没有多讨厌。
“嗯,怎么大早上的就来我这了?”
苏式宪一副淡然的表情,要是再加上刚才嘴角的弧度,倒是配得上慈爱二字。
“爷爷,我……我。”苏酥禾红了眼眶,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眼里氤氲着水汽,轻咬着嘴唇。
“我好像得罪了段家的那位少主,他说……不会让苏家好过的。”
昨晚,她已经接到了段泽曜的电话。电话里的嗓音疏离冷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苏酥禾苏小姐是吧?我们这还没见过面呢,就在我的店里得罪了我的人,脾气不小啊!”
“你放心,就七倍,不会再多了。只是我前几天刚和贵府上的苏家大少爷谈了笔交易,合同还没签,如果翻了七倍的话,苏家大少爷苏清喆该给我一百二十八亿。”
“不过这事我会代劳替你和苏清喆说的,毕竟苏小姐还是帮人帮到底,这么善良救了人,就要一直这么善良下去。”
……
后面的话,她已经记得不太清了,因为单是一百二十八亿就能让她慌乱,这个数目已经能折去苏家三分之二的资产,还是包括流动的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