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裁判所就在上海市衙的不远处。 不过距离皇帝在黄浦江北的行宫还有一定的距离。 乘坐四轮马车,在上海繁忙的街道上走的并不快。 现在的上海也开始给马车挂牌了。 毕竟现在随着人口的增加,交通问题也成为上海市政的难点。 对上海市衙而言,没有什么比限制马车拍照的发行更加简单粗暴的做法了。 乘坐着马车抵达。 朱道桦和罗芳伯、赵四等人下车,然后在上海知市和江苏巡抚戴衢亨等人的拥簇下进入了裁判所。 裁判所是个大厅。 最上面的主席台是裁判长和他的助手的位置,在左边是被告席,右边是原告席。 此时都已经坐上了人。 在被告席和原告系后面都坐着一排上海的巡捕。 巡捕们穿着黑衣,头戴三角斗笠形状的帽子,身上挂着腰刀、手枪。 看起来很是精神。 这也就是上海财政比较好,才能给巡捕装备手枪。 大部分地方的巡捕别说手枪了,连刀都没几把,大多都是举着前清时候的哨棍就算了事了。 在这两排巡捕的后面。 就是旁听席了。 旁听席大概有三百多个位置。 但是来的人不多。 坐在左侧的,拿着钢笔和笔记,有穿儒袍的,也有穿道桦装的,看起来是一些报社的记者了。 在朱皇帝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些记者在议论了。 “黄四麻子这下子有麻烦了。” “可不是么,抓人的是江苏巡捕厅,审判的是上头派来的审判长,还偏偏不用上海的,摆明了就要把这个案子做实了!” “黄四麻子听说找了不少关系,但是人家连他的钱都不敢收。看来这案子啊,办铁了。” “活该,漕帮这帮人欺行霸市,活该被整。” “什么活该啊,和他们作对的洪门那帮子人不也一样?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什么一嘴毛,黄四麻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看看这些年,多少漕帮的大佬选择投靠洪帮的,他倒好,还大喇喇霸码头做生意,人家洪帮上面有人,整他一个小小的漕帮混混,易如反掌!” “是啊,现在谁不知道洪帮势大啊,这一红二青白莲藕,白莲藕远走西域,红背后是大明天子,这青帮就活该被欺负。” “什么啊,他们平日里就是欺负人的,现在被人欺负,正好而已。” 一群记者议论纷纷。 听得走进来,坐在旁听席一侧的朱皇帝微微皱眉。 他扭头看向另外一边。 坐在另外一侧的是一些旁观之人。 从穿着来看应该大部分是漕帮的人,穿着锻打汗衫,一看就是劳动人民。 一群五大三粗的劳动人民之间拥簇者一名身穿长衫的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脸色有些阴郁,看起来就是事主黄四麻子了。 能容纳三百多人的大厅里面,现在就是这两拨人,显得很是空旷。 由于审判还没开始。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朱皇帝一行人进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黄四本来还一脸的担心的,他的徒弟们都在安慰,都说吴律师有本事,一定可以帮少爷脱罪。 其实完全脱罪是不可能的。 不过黄四也知道吴望海的辩护策略。 就是认小罪,否大罪。 像是什么吸毒、私藏毒品之类的罪可以认下来。 以黄少爷的住处查出来的鸦片数量,判刑最多也就一两年。 而根据大明的法律规定。 三年以下的非刑事案件的监禁可用罚金代替。 虽然罚金不菲,但这对黄四麻子来说不算事儿。 只要能把自己的独生子捞出来,一切都好说。 至于贩毒这个罪名,那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这个罪至少都是个流放。 而且还没有免罪的渠道。 所以吸毒和私藏毒品这两条罪可以认。 虽然也会有犯罪记录,以后当官和竞选议员什么的就都别想了。 但是这样的惩罚对黄大少爷来说根本不算事名,只要不被流放,还留在上海继续纸醉金迷就万事大吉了。 就这样的一坨烂泥。 还当官,当议员呢。 能不败家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候,一大群人从裁判庭的正门走了进来。 黄四扭头看去,只见到打头的是一名身材很高大,穿着路军装,但是肩膀上却没有任何肩章,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 这样的打扮在现在的大明朝还是挺常见的,许多退役之后的军官都是这副打扮。 不过让黄四惊讶的是。 上海知市宋湘也在其中,而且看起来在这一群人之中地位也不算太高,他排在了好几个人之后。 在他前面的甚至还有江苏巡抚戴衢亨。 黄四倒是经常和宋湘大交道。 其实漕帮和上海市衙的关系也并没有多坏。 和他们不对付的是洪门背景的勋贵军官。 宋湘是士大夫,儒生出身的官员,对他而言,漕帮和洪门都是一丘之貉。 区别只在于。 洪门上头有人,宋湘轻易不敢得罪。 而漕帮在上海这里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