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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得着了空……”

打小看着长大,福叔怎能不晓梁砚性子,比梁武机灵得多,尽闲扯着空话搪塞他。福叔也不多搭理他,转身去找梁武。

梁砚又拦下福叔,这回倒凝重了面色,“真不是我不说,咱世子爷有严令在,谁敢多言。您老实在要问,只一桩,想想世子为何要搁临风府小住,便明白了。”

梁砚点到为止,福叔却白了脸色,“你是说,咱世子爷和王爷还……”

梁砚忙比出一个打住的动作,又朝书房方向瞧了阵,压低嗓音道:“这个提不得。”

想起月洞门前所见,他又道:“您老是否还带着两个年轻人,搁月洞门外头未曾交代?”

听他说道,福叔抬手拍了下脑门,似这才记起陈元二人等在外头,“瞧我记性!”但凡沾上他家世子爷之事,就什么旁的都忘了。

福叔只得放开梁砚,端回托盘,急着吩咐人去外头递消息。而梁砚在听见书房内传唤后,忙肃正了神色,入内听候。

“福叔如何问,你又如何应?”梁呈章身着一身鸦青窄袖薄袍,腰束玉带,正端坐书案后翻看公文。

梁砚从旁替他研墨,恭谨回道:“福叔只问了您身上的伤,末将……没敢多话。”

“没问出什么?”梁呈章不轻不淡地瞥了眼梁砚,“倒不似福叔性子。”

梁砚放下松香墨锭,心知半分也瞒不过世子,可他对福叔所言,那话中只可意会的意思,又怎敢原样回禀世子知晓。梁砚只好退后半步,屈膝请罪。

梁呈章晾了他片刻,才又问:“府衙跟都司那些拜见之人现在何处?”

梁砚回道:“末将把人安置在外院南厅候等。”

“请两家公子过来。”

梁砚明白了,“末将这就去。”他家世子受两家内家眷的拜谒自是不必,但到底承了临风各部衙门之情,要搁临风府小住养伤,这府衙和都司衙门的一点薄面,还是要给。

略见一见两家公子们,是最合情合理之事。

“等等。”梁呈章又唤住梁砚,“让厨房把多余的冰镇百合银耳羹,给两家夫人和各位小姐们送去。招待片刻,便送人走。”

“是。”

梁砚领命去到外院南厅时,两家夫人心头也正候等的焦急。再没消息过来,晚宴都该耽搁了。虽说正主不到宴席不会开始,可若真误了时辰,等回去受到自家老爷的责怪是不消说的。

“请众位公子随在下过去,大将军在书房会见诸位。”梁砚将语气放得极谦和,也算给足了临风府衙和都司衙门脸面。略微停顿,又道:“至于两位夫人和小姐们,也请多坐片刻,稍待会有冰镇银耳羹奉上,为各位消暑。”

梁砚安排完毕就要领人离开,甫将抬步,却被顾家夫人唤住。

“顾夫人有何见教?”

梁砚回身,见顾刘氏似不知如何称呼他,“在下是大将军麾下副将,梁砚。”

听他自言“梁”姓,顾夫人心中微凛,便明白梁砚定乃那位跟前之亲近人,她福身半礼,“梁副将军,还请借步说话。”左右梁砚传达的意思明确,那位是不会见两家内家眷的,这本也在两位夫人及顾鸿同都司张指挥使的意料中。

顾刘氏抬手招着徐蕙近前,轻牵着她手去到了花厅外面。

梁砚将顾刘氏意图瞧得分明却神色未动,只令一兵士,先领了公子们过去,他家世子纵然在临风府养伤也是军务不离手,哪有多余闲暇。

“顾夫人尽可开门见山。”

言下之意,他梁砚没工夫听她转弯抹角,他还得赶回世子身边听候差事。

梁砚既如此明言,顾夫人倒不好细细缓缓,只得挑明话头,直言道:“听闻大将军在夺回北疆七城时辛劳万分,又一路舟车劳顿,这园子内并无几个懂事丫头,唯恐侍奉不周……蕙娘,你抬头。”好不易遇上的机会,顾刘氏岂甘心无功折返。更不消提,以她家宴平对徐蕙那份上心劲儿,她极不愿宴平娶她为妻。

徐蕙眸目轻抬,攥紧了手中巾帕。

顾刘氏又道:“此女素来机敏懂事、娴淑聪慧,也最知冷暖、晓体贴,本是我之义女平常亦跟在我身边浅学了些书道茶道……若大将军不弃,便让她跟在大将军左右,做个端茶递水的人,尽心侍奉大将军。”

听罢,梁砚本已涌至嘴边的拒绝,在瞧见徐蕙面容后,思忖了片刻,倒也没立刻拂扫顾刘氏面子,只道:“这要看大将军意思。”

顾刘氏忙接道:“那是自然,即便入不了大将军眼,能得见大将军一面,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梁砚但笑不语。

顾刘氏从腕上褪下一双玉镯并一份早早备下的厚礼,递在了梁砚身前。

梁砚微微侧身,拒谢得干脆,“顾夫人,在下可未曾应诺过你半句。”梁砚唇角含笑,只是那笑映在顾刘氏瞳孔中,透着冷冷寒意。

顾刘氏心下忐忑,忙收回东西,强撑着镇定应“是。”

夜已渐浓,天上似隐隐闪闪挂上了几颗星辰,廊灯亦在轻轻绕绕的风中摆动着灯笼穗子。临离开时,徐蕙再未朝顾家夫人及厅中众人投去半眼,只将眸光泻在了灰灰朦朦的暗处,步步向前,跟随了梁砚去见那位传闻中的天潢贵胄——威北大将军。

楠竹墙那头一阵热闹,像宴席将始。

然徐蕙心头却如寒露深秋,沉不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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