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眯开一拉缝儿才对上小少年难以置信的目光,没了臭抹布的阻挡,她顿时崩不住了,“哇”一声叫了出来,不料嗓子也被毒气沾染,发出了蟾诸般的鬼叫声。
她忙捂住嘴,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好在,只有第一声儿是可怕的。
“刘大去哪了?”勉强能看清眼前事物后,长嬴捏着手腕疑惑出声。
方才耀武扬威的人忽然消失不见。
正在给王铁柱松绑的林生羽动作未停,嘴上回答道:“我来时便没看见他。”
跑这么快?长嬴狐疑,立马站起身在房内各处寻找刘大的踪影,在目光停留在柜门上的同时开口问林生羽:“对了,月桃回去了吗?”
“并未。”
此时少年已将王铁柱身上的麻绳扔开,失落出声。
于此同时,少女惊讶的惊呼声响起在屋内。
“月桃?”
月桃此时垂着头蜷缩在木柜中,状态并不是很好,在柜门打开的那一刻整个人直直向长嬴倾来,她忙把人接住,看着月桃脸上浓厚的妆容皱起眉,心中将刘大那个粪人骂了个百八十遍,难怪要逃!
王铁柱见状,顾不上礼节,忙上前为月桃把脉,“放心,并无大碍,只是短时间劳累过度,稍加休息便好。”
闻言长嬴将月云横抱在怀中,红着眼眶,“铁柱哥,快些带阿娇姐走,这种腌臜之地不是久呆的地方。今日我且带月云回去,明日来剁了他的手!”
王铁柱颔首。
......
“长嬴,让我来吧。”
“不必。”
在回去的路上,长嬴看着臂弯间沉睡的小姑娘,心都软下去几分,实在是想不明白那种禽兽,是如何对一个尚且未及笄的小姑娘下手的,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
林生羽被拒绝的手足无措,跟着加快步伐,看着月光下越显清冷的脸出声,“我今日也去寻月姑娘了,走遍了村子,也没有寻到你姐妹二人。”
“我并没有跟你置气的意思,这与你无关,不必感到内疚,我只是想让月桃早些歇息。”少女眉眼难得有几分认真。
“对了,柴房中的人醒了,阿婆熬了药给他。”
“那便好,尽早将麻烦送走才好。”
很快便到了小院,长嬴草草扫了眼柴房亮起的光,带月桃进了耳房安顿下来,看着光洁的小脸才松了口气。
夜间月明星稀。
她守了一整晚。
*
长嬴坐在矮凳上看着阿婆在房前走来走去,自己却无处下手,揪了揪裤腿想上去帮忙填点柴火,阿婆却将她拦下,将熬好的药在碗底衬着布放在桌上。
“来,你将药给柴房那孩子送去。”
长嬴一只手捏着鼻子,面露嫌弃之色,明明每种草药闻起来都是清香的,怎么熬在一起是这味儿啊。
老阿婆凑上前看了看长嬴昨晚肿成核桃的眼睛,已经消下去大半了,只是有些红,便放下心忙活其他事去了。
长嬴屏住呼吸,慢慢悠悠地端起那碗黑黢黢的药,踏出门。
她推开房门时,男子只手撑着堆成小山的柴木背向他,白而修长的手指抓紧了柴火,咳的那是个惨烈,连肩都跟着起伏,大有要将内脏全给咳出来的意思。
粗麻布衣也遮不住略显单薄的背影,长嬴自发的想这几天也没亏待他啊,最后归结于大病伤身上。
但他在听到“吱呀”开门声时勉强忍住了喉间的痒意,眼周微红转身向门的方向看去,只手抵住喉间轻揉,虽说没见过她这个人,但在看到她手中的药后还是抿着薄唇轻轻颔首致谢。
嗯?这罪犯还怪有礼貌的。
长嬴看着眼前修长的手指接过碗,坐在一侧的木头桩上一声不吭地将那苦了吧唧的药尽数灌下,撇着眉用不知道哪里来的素白色帕子擦了擦嘴,将碗重新递给她,并说了声“多谢”。
嗯?这罪犯还怪讲究的。
李长嬴还停留在他拿帕子擦嘴的动作,反应自然而然的慢了半拍,忘记了接过碗,原本居于高处正盯着男子乌黑头发沉思的目光也没有移开。
就这样,猝不及防,二人视线交汇在一处。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他睁开眼睛的模样,只能说恰到好处,这张脸与这双深情眼,实属绝配。
男子眼眶微红抬头看着她,因方才咳得过急而气息不稳,发丝凌乱,眉眼如同画中仙,仍只手举着碗保持递给她的动作 ,牵动领口。
在哪见过呢?
看着这张脸,不由自主的,李长嬴的脑中“蹭蹭蹭”地蹦出来一串字:
氤氤氲氲,身似竹间影,面若雪中梅。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