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棠倏地站起来,“对,那些姑娘都是被那个所谓的假母以脱籍为诱饵骗到尼姑庵的,先把她找出来,还能不打草惊蛇,一举两得。”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逮人。”傅沿樾拿上自己的佩剑,气势冲冲,却被一道弱弱的声音叫住。
“几位贵人若要去平康坊查探,不若等晚上再去。”看见其他人都向她投来不解的目光,芷颜牵起嘴角,接着柔声说,“平康坊夜晚门庭若市,便于乔装隐匿。”
傅沿樾突然反应过来平康坊是个什么地方,虚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连忙说:“那便等晚上再去。”
接着挥手让下属带着芷颜先下去。
夕阳西下,余晖与初上的华灯交相辉映,铺成眼前繁华奢靡景象。
这平康坊位于启都东区第三街第五坊,与文人雅士聚集地崇文坊隔道相望,又邻高官显贵居住的宣阳坊。
得天独厚的位置优势,恩客往来不乏文人雅客,更不乏豪掷千金的富商大贾。
这里多楼阁,绮丽多彩的纱帘挂在窗边,随风轻轻摇曳,映衬出一个个身姿曼妙的美人。
大堂中央,一曲小溪缓缓流动,片片花瓣落入,落花流水意象自成。
空气中飘散着各色脂粉香,酒香,混杂在一起,迷人眼,醉人心。
这下慕容棠总算知道这平康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眼前眼花缭乱的一切让她不禁感慨,自己果然还是见识得少了。
相比慕容棠,其他几人表面上看起来倒是淡定的多,巫云夙甚至驾轻就熟地直接带着他们上了楼,坐下后,又直接喊上了吃食和酒水。
“巫兄这如鱼得水的模样。”傅沿樾插着话调侃,“看来到启都这段时日没少拜访啊。”
巫云夙端起酒杯笑笑没说话,其实他就误打误撞来过一次。
之前他寻酒楼茶馆消遣,只是在街边随意听见两人说这平康坊酒美,他便跟着来了,谁成想是这种地方。
“这酒真是不错,太……”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傅沿樾咬着自己的舌头改口,“容兄和慕容兄要不要也尝一尝?”
慕容抬手去摸桌上的酒杯,还没触到杯壁,手就被容栖按下,冻得她一激灵,满脸不解地扭头。
“现在可不是饮酒作乐的时候。”容栖目光向楼下看去,“我们要找的人出现了。”
循着容栖的视线看去,最终落在一楼大堂的衣着华丽,头戴夸张桃红簪花女人身上,脸上施了厚厚的脂粉,瞧不出真实年纪。
“殿下怎么知道就是那个女人的?”慕容棠压低声音问。
“千夜已经在这平康坊守了她一日。”容栖不紧不慢回她,手则悄无声息地收回,“接下来只需去试探试探即可。”
“这要如何试探?”
傅沿樾盯着那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花蝴蝶般翩然的女人,眉头越皱越深。
几人沉默半晌,在热闹喧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这一桌人哪怕穿的朴素,但架不住气质外貌出众,不断有莺莺燕燕袭来。
容栖往日一脸阴沉,还能吓吓宫里的太监宫女,但在这里完全不顶用,反而成为了激起她们好胜心,趋之若鹜的对象。
他再次挥手用力拂搭过来的纤纤玉手,那姑娘有些恼了,嗔怪着说:“公子怎这般无情,好些日子不来找人家,可是又寻着新欢了?”
巫云夙直接笑出了声,慕容棠和傅沿樾碍于容栖的威压都努力憋着。
见容栖仍旧板着脸不为所动,那姑娘终于作罢,甩头扭着腰走了。
慕容棠盯着那远去的窈窕身影,眼睛一亮,一侧嘴角勾起,声音轻俏,“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傅沿樾双臂环抱,背往后面靠了靠,慕容棠正一脸坏笑地打量着他,他甚觉背后生寒。
慕容棠冲傅沿樾勾勾手。
虽满脸不解,傅沿樾还是隔着不大的桌子倾身靠向她,慕容棠凑近在他耳边嘀咕了半晌。
一直盯着他们的容栖和巫云夙看着傅沿樾越来越铁青的脸,直觉不会是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