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的。”
南棠边把一个个面剂子用手按扁边说：“我说是尚小姐和吴公子两个人多虑，燕王眼高于顶，咱们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又怎么会想看食盒里有什么。”
南君意沉默一会儿才说：“也是。”
南棠嘴太快，等话出口方觉出不该提起这个人。她慌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
南君意此时正朝窗外看，黑的天已经透出一些光亮，有早起的鸟儿在房檐下轻轻地叫。她看着它们，非常羡慕的说：“要是我也有翅膀就好了。”
除却娘亲去世时，南君意几乎从未说过这样丧气的话。而这次露出疲惫难过的样子，是因为许多事情。
南棠终于再也忍不住憋了足足半宿的眼泪。她忽然跪在南君意面前，沾了面的手触在地上，混着泥土脏得令人咋舌。
她磕头惨然道：“公主，奴婢求你哭一声。这样闷着，非要落病不可！”
南君意皱眉扶她：“好端端的又有什么好哭？”
南棠早知道她不肯，便跪着不起来。南君意扶不起她，揉着眉心叹然道：“昨日在小山上听那些人说起南君俀，我其实很想哭。因为她们唾骂的那个人是我的生父。可是后来我又想，我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掉下去的泪不像是祭奠他，倒像同情他死的如此不体面而往我脸上抹黑。念及此，我又不愿哭了。”
南君意长长叹出一口气：“后来在凉亭里，燕王同我较劲时我也很想哭。可是我瞧见远处忙着应酬的弘毅哥哥，他上午已经袒护我一遭，我且已经在换衣时哭过一次。再哭，依燕王那执拗性子，也许会当场掀桌子毁了夏日宴。我不怕燕王，只怕给弘毅哥哥惹麻烦……”
南君意觉得胸口闷得不行，她不再费力去扶南棠而是挺直腰板，往窗户旁挪了挪：“你现在突然让我哭，我哭不出来，我不知道我应该为谁哭。”
南棠扬起脸，因跪着时哭得太狠，此时声音都劈了：“公主难道不该为自己哭一哭吗？他们这些人全不值得公主为他们哭！”
“我早同你说过，我们要多记旁人的好处。若要恨，恐怕我们根本恨不过来。”南君意很无奈，“夏日宴的情形你不是没看到。我在何处，那些人的眼神就跟到何处。我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人反复议论。如果他们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要往心里去，恐怕我不会哭死，先要怄死。”
南棠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南君意听见她的哭声，忽然觉得十分疲惫无力i。
她将案板上的剂子数了几遍，手下麻利的包入馅料，又将它们一个个码进蒸锅中。待这些都做完，南棠竟然还跪在地上。
南君意走上去，用尽力气要把南棠扶起来。结果她手上脱力，反把自己摔在地上。
“公主！”
南棠去扶她。南君意瞧见她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额上还因磕头沾上了许多灰尘，心下忽然觉得荒凉但又不敢露出来叫南棠担心。
南棠怕南君意跌坏而去扶她，南君意干脆伸出上臂搂住南棠，又将头抵在南棠肩上。她一天的苦闷，终于再不能忍住：“姐姐，天又亮了，我真是累极了……我想，我得去睡一觉才行。”
南棠声音因哭了许久而沙哑：“公主放心，外面有什么事我都帮您挡着，绝不让他们再来招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