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南君意鼻尖酸涩,忍不住说:“皇后娘娘只会向着你,何曾为我说过话。”
燕王皱眉,他说:“以后我护着你,我发誓会护着你……”
南君意愣住,燕王抓住机会终于捉到她的手。燕王说:“我们本就是硬撮合在一起的。哪里知道你有这么多眼泪?日后在燕王府,我不会让你有流泪的机会。”
南君意的泪,因这番话彻底泛滥。燕王叹着气说:“我可没有锦帕,你若再哭,只能用袖子给你擦泪了。”
南君意含着浓重的鼻音说:“袖子脏。”
“那就不要哭。”燕王伸手擦掉南君意腮边的金豆子,“对不起。”
眼前的男人,金冠、剑眉、玉面、薄唇。一身圆领麒麟袍服,带着生人勿进的丝丝冷气。
南君意红着眼,忽然有些想笑。谁能想到,领兵百万的大将军王,此刻正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向她服软道歉?眼前人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情流露?现在的她根本无从分辨。
南君意努力忍住眼泪,还是不能阻止泪水翻涌。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们需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保证不再对谁下黑手,你也别做闷葫芦可好?”燕王用手背接着南君意腮边的泪,无奈的说,“我说的哪里不对,怎么哭得更凶了?”
“我能保护我自己。”南君意心底涌出酸涩,很多年以前,也有个人也曾向她许诺。只是最后,那人连自己的家也失去了,“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没有人能保护我。”
那日崇武门的离别忽然映进卫天凛的脑海,霍灵临行前的警告、慕楚然的猜测、晋国侯尚昆的叮嘱,以及得知南君意被劫走时的心率失衡,都令卫天凛记忆犹新。
燕王再次握紧南君意的手,说得非常郑重:“世上只有我能呼你周全,因为我是卫天凛。我们慢慢来。”
燕王笃定的神情撞进南君意眼中,里面藏着南君意看不懂的东西。本能令南君意退缩,可燕王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许她退缩。
“慢慢来,是多久呢?”她像小时候小时候那样问,“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护我周全?”
燕王被南君意眼底的小心刺到。他不忍但终究还是说:“从今以后,不许骗我,任何事都不许瞒着我。”
南君意对燕王的回答并不意外:“我会听话。”
“意儿……”燕王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变作无话可说。
他要怎么告诉南君意,这不是一场利益交换?如何才能向她解释清楚,他想靠一己之力颠覆南君意必死的结局?
马车忽然颠簸着转弯,南君意没坐稳被燕王抱个满怀。南君意在燕王怀里左右脱不开,她挣扎着说:“你放开我。”
燕王不再想那天的事情,他快速在南君意脸上印下个吻:“只要不是威胁你安全的事,以后我再不过问。”
南君意害羞道:“你、你亲我做什么?”
“这是我许诺的证明。”燕王委屈极了,“我很久没有亲你了,燕王妃。”
南君意捂着脸,害羞也不是、生气也不是,最终只能瞪着燕王。
燕王的桃花眼炯炯发亮,黑如玄昙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别这样看我,我忍不住要再亲你。”
正这时,马车停下来。方正在车外说:“王爷、娘娘,猎北草原到了。”
燕王率先跳下马车,朝车里的南君意伸出手:“燕王妃,我扶您下车。”
南君意深吸一口气,决定不与流/氓争高低:“我自己走。南棠,快来扶我!”
猎北风光好,盛夏也似春。
南君意从马车上走下来,目之所及既有如浪般的草原,亦有各式各样的灌木与娇花。
远望天边,地平线落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朵极其白净而松软的云正随风飘来。风吹动鬓边的发,清凉、湿润。
南君意从没走出过北都城,此刻已被草原景致深深震撼:“好美。”
燕王站在南君意身边,袍角被风吹得翘起。他指着远处说:“鹿鸣围场在猎北草原最南边。咱们的大营建在树林边的阴凉处。地平线尽头就是漠北”
从北都到鹿鸣围场,一行人天亮出发,到傍晚才到达营地。可见路程之远。
南君意问:“这里到砺边城需要多久?”
北齐最北端的砺边城,是前朝太祖的龙兴之地。南君意作为前朝皇族,砺边城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燕王回答道:“若骑快马日夜兼程,十天可至。若坐马车,半个月也走得。”
叶桦曾说过漠北路远,那时她还不信,亲自体验之后才知道路途艰辛。
南君意感叹:“天地如此阔大,我竟然只见过皇城里四角形的天。真是枉度岁月。”
燕王说:“等到天下太平,我便是逍遥王爷。到时我带你游历名川大山,让你玩个够。”
南君意没说话,只是笑。
燕王有些不高兴,问:“又不信我的话?”
“天下太平。”南君意闭上眼睛,任由清风拂面,“希望我能见到。”
燕王握紧南君意的手,声音发沉:“有我在,你的愿望都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