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芙儿心中仍有疑惑:“可你们站在人群之外,至少……有七八步的距离。王爷再快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绕开众人的同时折断容德音手臂呀。”
慕楚然敛目:“千里取上将首级都不在话下,几步路程若能干扰燕王,他就不配战神之名。”
“可是……”
慕楚然再次敲桌:“小芙儿,还有一点你说错了。王爷伤人必须见血。竞锋是剑,那两条胳膊是要砍断的。”
段芙儿不可思议的耸起双肩,目光朝应酬不暇的燕王投去崇拜又害怕的目光。
“血流如注热血喷涌惨叫连连残肢遍地!”慕楚然的脸在南君意面前放大数倍,“容氏的血会喷到你脸上,伸手一摸还是热的。你怕不怕?”
“哇,王爷朝我们走过来啦!”
慕楚然一激灵,快速退后数尺。
南君意与远处的燕王四目相对。脱去金铠的燕王面若冠玉,嘴角擒着恰到好处的笑,仿若从未拿过刀兵的书生公子。
凝神再看,才能发现燕王眯起的双眼中压抑着精光,警告所有人,不许靠近他的王妃。
南君意想起在巡城营地牢,燕王仅用一把剑制住贺鸣、秦陌燃两人。那双如沁满鲜血的双目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卫天凛。
慕楚然喝完一大杯茶水,在燕王的目光中转移话题:“小芙儿,你怎么不对我问安?”
段芙儿崇拜脸瞬间垮塌:“你又想占我便宜!”
慕楚然慢悠悠说:“听说你娘要给你说亲。”
段芙儿忙做万福礼:“慕将军,芙儿给您请安!”
南君意眨眨眼,万福墩是家礼。可从没听过段、慕两家有亲缘关系呀。
慕楚然不满:“叫得这么见外?换个称呼。”
“……”
“我有个部下比你长两岁,父母双亡有马有房,他的生辰八字你娘肯定感兴趣。”
“千万别!”段芙儿涨红脸,“芙儿给您请安,小舅舅百安千安万安!”
慕楚然悠哉点头,转头对南君意说:“皇后娘娘是我大表姐。”
南君意酒杯停在半空,不可思议地瞧着慕楚然。
慕楚然对南君意的反应十分满意:“阿恒送你的步摇,是我外祖母给皇后的陪嫁。”
难怪面见帝后时,皇后一直盯着她的步摇看。
南君意问:“令堂是陈国公的什么人?”
“我娘是陈国公小妹,也就是皇后的姑姑。”慕楚然单手托腮,充满扳回一城的成就感,“我家老头比我娘小9岁,所以我们家五个孩子辈分都大。”
南君意有些糊涂:“段小姐她家和陈国公也有亲缘?”
“我有姐夫呀!”段芙儿指向慕楚然,“慕楚然比太子姐夫年纪小,却要占便宜让太子喊舅舅,无耻略略略!”
慕楚然毫无羞耻心,也朝段芙儿吐出舌头。
原来这层关系是从太子身上算出的。南君意问:“王爷也喊你舅舅么?”
段芙儿不满道:“慕楚然是雁荡军的先锋将,王爷怎么可能叫他舅舅!”
慕楚然瞟一眼越走越近的卫天凛,咬牙切齿说:“生辰八字……”
段芙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二小姐喊一声舅舅无妨,日后段、慕两家的缘分会更长。”
赵伶仃朝三人致礼。这人来的悄无声息,连慕楚然都没注意他是何时近身,又在这里站了多久。
慕楚然皱紧眉头。
段芙儿与赵伶仃十分熟络:“先生的袍子湿了,怎没去换?”
赵伶仃说:“好戏演完,身上的酒也干了。”
段芙儿捂嘴笑:“原来先生也爱看热闹。”
赵伶仃没答,而是看向南君意:“此行特来感谢娘娘帮叟孤解围。”
南君意说:“容夫人没有为难先生,何来解围一说?”
赵伶仃礼貌而笑,将身后的一对小儿女召到南君意面前:“这是兵部左侍郎宋朝升家的,他们吵着要来给您问安。”
两个孩子年纪非常小,男孩走路都不稳。他们眼巴巴的瞧着南君意,这更令她不知何解。
“宋大人忙于公事没有同行,于是就将两个孩子托付于我。接风宴前,我带两小儿四处游玩,不料竟惹上是非。”赵伶仃抱起流口水的弟弟,“容氏污言秽语频出,叟孤虽未受责,却让两个稚童听到不干净的东西,多亏娘娘挺身相救,才没令孩子们心智蒙尘。”
“师父说的对!当时我和弟弟害怕极了。多亏有娘娘在。”
小姑娘梳双丫髻,大眼睛炯炯有神。南君意觉得她十分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宋传缨,给燕王妃娘娘请安。师父抱着的是我弟弟,他叫宋继书。”
小女孩儿说完这些,马上回头看赵伶仃。得到师父肯定的眼神后,继续对南君意说:“阿宝只有三岁,还不会请安。娘娘不要怪他。他很乖,都不爱哭呢。”
宋传缨长得讨喜,人也机灵。南君意很喜欢她:“你们都很乖,别担心。”
宋传缨眨眨眼睛,羞涩地回头看赵伶仃。
南君意问:“这两个孩子,是先生的弟子?”
赵伶仃说:“叟孤没有儿女,见到这两个孩子觉得很有缘,这才收为弟子。”
段芙儿逗弄着宋继书,开玩笑说:“我亦觉得同先生有缘,先生也收我做弟子吧。”
赵伶仃回答:“叟孤学问浅薄,只能教稚童而已。二小姐日后多往东宫去,诗文日后定会更好。”
段芙儿没在意赵伶仃的话,注意力全在宋家弟弟身上:“可爱的小团子招人怜,连先生都被你征服咯!”
赵伶仃不置可否,笑着对南君意说:“为这两个孩子,叟孤一定要来谢娘娘。”
“单靠我一人之力,保不下侍卫的性命。”南君意诚实说,“先生百般谢我,我实在担不起。若谢,该谢王爷和慕将军。”
赵伶仃将宋家小弟交给段芙儿,对南君意说:“王爷和将军只是举手之劳,娘娘却是尽全力相帮。因此叟孤才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