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鹤头戴棒球帽,压得很低,黑色口罩又遮了大半张脸。
不管是张雨萌,还是兰亭夫妻都没有认出他。
兰亭脸色黑的能滴出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荆鹤长臂一伸,就把愣住的少女揽进了怀里。
清冷的嗓音里染着笑。
“沁沁已经嫁给了我。”
“你说什么?!
“小沁,你结婚了?”
“兰沁,你疯了吧!””
现场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荆鹤的那一声岳父大人把兰沁雷的外焦里嫩,呆愣了好久。
这会儿见这一家三口都恨不得惊掉下巴,她忽然觉得,这样也好。
最好能把这一家三口吓到七窍生烟。
原本僵硬的身子主动靠近荆鹤,故意依偎在他怀里。
“没错,我和他结婚了。”
感受到怀中娇软,荆鹤眸色暗了暗,大掌将少女纤细的肩膀揽的更紧。
“说起来我和沁沁结婚,还没请岳父大人喝酒,改天我们摆宴,还请岳父大人一定要到场给我们送祝福啊。”
兰沁:“......”
不是演戏吗?怎么还越演越起劲?
兰亭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俩字来形容。
镜片后他的双眼直直的瞪向兰沁。
“偷偷背着我嫁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兰沁反唇相讥。
“你把这对母女接回家的时候,也没有问过我。”
“你!”
兰亭气的又想打人,刚要抬手,就对上了荆鹤冷厉的目光。
荆鹤本就比他高出一头,浑身上下又写满了不好惹。
老宅虽然偏僻,但时不时也会有老街坊经过。
兰亭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怒火。
“跟我去里面说!”
荆鹤一身名牌,卫衣上染着大片颜料。
在张玉梅眼里,他撑死就是个小有家财的富二代。
保不齐还是个贷款买高端货的主儿。
她巴不得赶紧去里面看兰沁这个继女的笑话,忙给张雨萌使眼色。
“还不赶紧开门。”
张雨萌和张玉梅想法如出一辙,二话不说就打开了铁门上的铜锁。
荆鹤拿出手机,咔嚓就将刚才的一幕拍了下来。
兰沁不解,小声询问。
“你这是干什么?”
荆鹤唇边染笑。
“拍照留证。”
“?”
见二人停下,想看好戏的张雨萌以为他们不肯进门,故意挑火。
“兰沁,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没听兰叔叔说要你进来?这种事你躲也躲不过。”
张玉梅同样软刀子割人。
“小沁,虽然现在不是旧社会,可这儿女结婚哪有不让父母知道的?你这事儿做的也太鲁莽了,快进来给你爸爸解释解释。父女没有隔夜仇,哪有说不开的误会。”
母女二人一唱一和,成功让兰亭压下去的火气再度飙升。
他气呼呼回头。
“今天不解释清楚,你哪儿都不许去!”
“我跟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兰沁冷冷一笑,扭头就要走。
刚迈出步去,就被荆鹤拎了回来。
兰沁恼了,拍开他的手。
“干什么?”
荆鹤低声询问。
“不想进去看看了?”
兰沁咬着唇角看向沉寂的洋房。
虽然兰亭和林瑶从未给过她家的温暖,可这里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阔别八年,她怎么可能不想进去看看。
可她并不认为有必要进去和兰亭一家三口解释她的婚姻。
她们不配知道。
“走吧,我陪你。”
男人眉眼温和,潋滟的眸底温情涌动。
兰沁忽然生出几分安定,不由改变了主意。
“好。”
院中蔓草疯长,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深埋,入目皆是荒芜。
灰败的花圃、生锈的秋千、干枯的葡萄藤被岁月尘封。
唯有墙角枯藤上一朵小小的蔷薇花苞,依稀能看出往日模样。
兰沁咬着唇角,泛黄的记忆忽然涌上脑海。
林瑶虽然对她这个女儿从不上心,却是极其懂生活的一个人。
每当闲暇,她最喜欢侍花弄草。
小小的院落里,春日百花绽放,秋日硕果累累。
林瑶不待见她,却允许她在这里玩耍。
她在小小的院落里春眠秋困,转眼就长到了十岁。
犹记得,林瑶离世前的半年,她最喜欢的就是站在蔷薇花藤下发呆。
有时候一站就是一整天。
她不敢打扰,只能看着她一天天在花下枯萎。
也是在一个蔷薇枯萎的秋日,她永远的离开了她。
在她离开的十年里,她对这个母亲是恨的。
恨她从小就对她不闻不问。
恨她不管不顾就独留她一人在这世上煎熬。
起码在没进门之前,她是这样想的。
可为什么,只是看到枯藤上一朵蔷薇,她鼻头都酸的这么厉害?
她想,她对林瑶这个母亲,除了恨应该还是爱的。
即便已经极力压下涌动的情绪,但还是被身旁男人察觉。
耳边传来他温热的问候。
“怎么了?”
兰沁强压下情绪,摇摇头。
一行人很快走进洋房。
和院子比起来,洋房里的摆设变化不大。
令人意外的是,过去这么多年,房间里很干净,家具上居然连灰尘都没有。
干净的像是一直有人住。
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