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枯树树叶寥寥无几,北榆市的秋末比寒冬还冷,路上的行人用大衣裹紧了自己的身子匆匆过了马路。
黎时楠站在禾抚附中的教学楼天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身上的衣服蹭上了好多灰。放在身侧的两双手荡在空中,沾了灰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两下。
从上往下看,无尽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黎时楠的身子抖了两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黎时楠缓缓合上眼,套在身上的大衣衣领被风吹乱,长至腰部的头发也被风给吹乱了。
程肆,如有来生,我不要再爱你了。
这时,天上的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雷声滚滚,好似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雨降临。
可是雷打了好几声天上也没有一颗雨滴落下来,黎时楠睁眼抬头看了一眼天。
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她的未来,两眼一抹黑,什么也没有。
她曾经得到过的所有东西,都被所嫉妒她的人夺了去。
黎时楠蹲在天台上抱住娇小的自己,下巴搁在膝盖上。在漆黑的天里只有她一个人,身边没有任何一人。如果要是她死了,那么所有人都会来天台看她的热闹。
没有人在乎她……更没有人会去关心她的现状……
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小学被冷暴力不敢跟家里人说。他们已经够忙的了,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跟他们说最多只是麻烦。
感觉自己像是家里的枷锁,是一条铁链。把他们锁在牢笼里面,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不会给家里带来好运反而会给他们增加麻烦。
再加上自己爱过的男友程肆,跟自己闺蜜跑了,自己却还在蒙在鼓里。要不是在学校论坛上看到自己闺蜜跟程肆亲密的照片,可能她一辈子都不知道。
树叶被风吹出“莎莎”的声音,黎时楠的膝盖湿了一片。
除了她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黎时楠开始缓慢移动,一会儿走到前面一会儿走向四周。
那空洞无神的眼眸没有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留念,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挂了。
这时,头部传来一阵晕眩,感觉眼前有好多星星。
黎时楠紧闭双眼还头晕脚重,左脚绊右脚,右手臂撑着头,侧身晕倒在地上。
“日木,从安出事了!”
黎时楠靠在车身上正抽着烟,听着对讲机里的内容。
她不急不慢的对着对讲机对面开口,“这点儿小事还要我去,你们自己不会救人吗?你们可是医疗部队啊,这都不会?”
对面的人被黎时楠这句给噎住了,静了两秒后彻底没话说了。
黎时楠晦气的挂断了对讲,扯了扯嘴角,对旁边的芙兰说。
“这次的行动做的极其差,医疗部队还让我去救人,啧啧啧啧……”
芙兰神情复杂的看了黎时楠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那也没办法,这次对方太强势了。”
黎时楠转过身子看向芙兰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时候,猛吸一口烟,随后吐了出来。烟雾顿时散开环绕在黎时楠身上,手上的香烟随手一扔用脚踩掉最后烟头上的火星子,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芙兰见状,飞快跑向车的另一边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
“我可提醒你一句啊,系好安全带,我要飙车了……”
黎时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芙兰求生欲满满的扯过安全带并系上了。
黎时楠:……
芙兰一脸真诚的看向黎时楠,不解的问。
“怎么啦?难道上车第一件事不就是系安全带嘛?”
黎时楠悬空的手互相摩擦了一下,觉得尴尬就默默的把手放下了。
她发动了车子之后,手指搭上方向盘随意的转动了两下,直奔目的地。
彦故看到黎时楠的车往这边开了,兴奋的挥了挥手。
“这边儿!!!!”
车子到了目的地就缓慢的停了下来,随即看到的就是长相清冷的黎时楠。
她边走边问彦故,“这是怎么了?这怎么这么乱?怎么这里什么都有啊?”
彦故没忍住噗了一声,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黎时楠耳边传来。
黎时楠现在头上有一万个小问号,她不理解,如此高冷的她怎么可能说话这么搞笑?
“怎么了……”
彦故一把搂过黎时楠的肩膀,看了两眼后面走着的芙兰,跟黎时楠说道。
“姐,你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有多糟糕,不然你都不用来了。”
“啊?什么意思?”黎时楠疑惑。
“这次敌军占优势,我方惨败,所以伤亡率很高,我让你来是因为这里医疗队的人手不够。”
黎时楠听着点了点头,“那就是说,从安的伤势比其他人还要严重是这个意思吗?”
“对!”
黎时楠进了医疗队的帐篷,里面躺了能有五十个人左右。
“头儿,我们这人手不够了,这从安的伤势……”
“我来吧。”黎时楠突然开口。
医疗队的人员见到黎时楠就像是找到了救星般,疯狂给黎时楠道谢。
“不必言谢,你们人手不够除了我也没人会这些东西了。”
说完,黎时楠一个跨步走到了从安的位置,她蹲下身子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从安身上的伤势。
没过一会儿,黎时楠向旁边的人要镊子。
“干……干嘛!?”
黎时楠一个冷眼看过去,淡淡的开口道:“我不拿镊子怎么处理伤口?”
“哦…哦!给你…”
那人唯唯诺诺的把镊子递给黎时楠,看着黎时楠娴熟的操作,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学过医啊?”
黎时楠不再开口,但她身后的芙兰回了那人的话。
“日木可是医学界的神话,请她出面给人看病都得给钱,不达到一定的价钱,她是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