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又是怎么回事?”
时凌雪有些不适地转过脸颊,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妇人,她的神情不似作伪,确实是认识自己的样子,
难道是知道自己拥有回溯能力的人?还是说和嘉安侯府有关?
【这这,宿主,我也不知道啊?原主的回忆里面没有这个人。】
009也变得慌乱了起来,字体都开始抖动起来,
婼夫人看着她陌生的神情,眉间溢满了愁绪,眼泪像水一样流量出来,
“阿雪,你已经忘记我了吗?我是……你的乳娘啊。”
乳母?
虽然知道古时候的人大多都早早结婚生子,可是时凌雪这具身体才十六岁,眼前的女子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居然是自己的乳娘,
而且,她的易容这么差得吗?居然一个照面就被认出来了?
“你认错人了。”
“阿雪,你小时候就喜欢扮男装,对于你这样的装扮,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了。”
居然是这样吗?
“你要怎么证明?”
时凌雪后退了一步,现在发生的事情不再她的预料之中,是敌是友,还要她再探查一下,
“你的后腰上有一朵鸢尾花的印记,脚链上有十二颗绿松石。”
时凌雪的脚轻轻晃动了一下,她的脚上确实有着一条脚链,她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如果不是亲近的人,应当不会知道这一件事情。
但是时凌雪依旧警惕着:“那我们为什么会分开?”
“阿雪,为何你不记得乳娘了,三年前,我们来到京城,一来你就被掳走了,我以为……你被带到了青楼,才过来寻你。”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痛苦和不安,虽然说得简单,但是想想,一个女子,进了青楼,难道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婼夫人苦找三年,凭借自己的手段向着别人悄悄打听,可就是没有得到时凌雪一点消息,
“好在我的年纪大了,也懂得一点经营的手段,这才在芳华楼稳定了下来,先不说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换了男装?”
时凌雪的手放在笛子上轻轻点了两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杀死眼前的人的想法,
“我一直在嘉安侯府里面,从未出去过,也许你未曾注意到吧。”
婼夫人睁大了眼睛,泪水又要喷涌出来,
“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在侯府里……你既然到这里来谋求差事,一定是在侯府里面过得不好,别怕,就呆在我这里。”
婼夫人很快就擦干了眼泪,围着时凌雪转了一圈,踮着脚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世上女子多薄命,只有男子才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阿雪,答应我,不要被任何人知道你的女子身份,好吗?”
时凌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婼夫人没有问她为何逃了出来,也没有问她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她的态度就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
殷切又总是担忧着。
时凌雪在芳华楼里住了下来,楼里的姑娘们总是好奇地看着她,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再挑逗似地摸一下她的胸口,
【宿主,好在你的胸够平,不然被这么吃豆腐,一定会被发现的!】
时凌雪有些困惑地偏着头,
“这就算是吃豆腐吗?”
【那手就差伸进你的衣领了,这都不算的话那什么才算啊?】
时凌雪摸了一下自己,她觉得那些姑娘不过是友好而又好奇的举动,丝毫没有想到别的方面,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关上房门,灭掉烛火,浓厚的夜色就吞没了她,
“婼夫人一定没有说实话。”
时凌雪针对的是婼夫人对原主父母身份的回答,
她说时凌雪是一个县府的小姐,父母接连病逝,又无其他亲人,仆从渐渐都离开了,她一个女子带着小姐四处投奔,这才来到了京城。
可是光那一个绿松石的脚链,就不是普通人见能够使用得起的,而且一个普通人家的乳娘,怎么还会精通商律呢?
时凌雪知道婼夫人没有说实话,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要是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
只是她留在这里,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嘉安侯世子身败名裂的机会。
“凌公子,今天你又要吹什么曲子呀?”
芙蓉托着自己的尖尖的下巴,身上还带着一点沐浴过后的水汽,周围或是坐着或是躺着好几个女子,暧昧的气氛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我猜今天又是一曲《菱歌》。”
“要我说,今天也该轮到弹奏《忧思》了。”
姑娘们的声音叽叽喳喳,像是晨起时的百灵鸟,带着一点不算讨厌的聒噪。
时凌雪将一星横在自己的唇边,白瓷一般的指节轻轻搭在笛子上,
一曲《寒梅》就从孔洞里面流泻出来,带着孤高的不屈,仿佛能够让听的人也情不自禁地看见冬雪中挺立的花朵,
笛声悠远,传到了芳华楼的外面,一个瘦弱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转身走进了青楼里。
芙蓉靠在青禾的大腿上,伸手掩饰着打了个哈欠,客人们都离开了,她们才能够沐浴更衣,坐在这里,听时凌雪吹奏一曲。
“累死我了,最近中书令大人不知吃了什么药,很是勇猛呢。”
“哎呀,你这还算是好的呢,奉议郎大人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呢,还要我假装迎合着,真是讨厌。”
说着这样露骨的话题,这些姑娘们都没有害羞的神色,她们早就已经在一次次的磋磨之中抛弃了羞耻心,
但是看到时凌雪的耳朵染上一层浅淡的绯红,又开始偷偷笑了起来,
“哎呀,忘了凌公子还是一个雏呢!”
“对了,奉议郎大人说,嘉安侯府好像出事了呢。”
芙蓉用指尖缠绕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却没有发现白衣公子的笛声飘忽了一下。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