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去休息吧！我写完就睡觉！”
“好，注意不要太累！“
“嗯，好。”
江家老宅。
饭桌上一片沉默寡言，只有碗筷碰撞发出的声响，江聚毫无食欲，吃进去的食物味同嚼蜡。
眼看气氛发沉寂孤冷，霍岩出声打破了这场静默。
“南墨，这次从美国回来顺利吗？”
江秦年轻的时候是军人，后来退伍筹集了一笔资金，创办了一家小型医疗器械公司，取名华舟医疗。
后来日益发展壮大，华舟医疗走入国际，在一次商业演讲中江秦认识了江老夫人汀溪，随后二人日久生情，结了婚。
但美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江夫人在生下孩子只看了一眼便撒手人寰。
江秦因此悲痛万分，一手照料儿子，一手管理公司。
直到江南墨大学毕业后便将公司交给了他，就在他接手开始深入了研发制药这方面的领域，在他的带领下，华舟的发展更加迅猛。
但七年前江南墨不辞而别前往美国，直到昨天才回。
现下，江南墨听后温和一笑:“谢谢爸，不用担心，那边很顺利。”
霍岩点头。
江秦出声：“白天去哪了？一大早不见人。”
“去玉州大学看望老师。”江南墨说完偷瞄霍瑾。
就见霍瑾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玉州大学，那是他们两人相遇的地方，但她还是极力克制着情绪不外露。
江聚沉下了脸色。
突然江南墨夹起两块糖醋肉放进江聚和霍瑾碗里，“阿瑾，小聚，尝尝这个，你们喜欢的。”
霍岩和江秦暗暗观察。
霍瑾平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动筷。
“嗤。”江聚低眸，笑声讥讽，他放下筷子，双眼变得幽冷：“装模作样不累吗？很假，也很让人反感，明白吗？”
身旁坐着的霍瑾并未说话，冷眼看着这一幕。
话落，霍岩捏了捏眼角欲要开口，却被桌下的江秦踢了一脚，就看到他凝重的摇头，示意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霍岩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两人知道父子两个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不是他们说几句就能解决的，所有事都需要经过一些时间，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他却很担心。
最终，他忍下方才要脱口而出的话。
而江南墨被那句话重击心脏，已经不知道要该如何开口，痛到窒息，他颤着嗓音开口：“儿子……你……”
“别叫我。”
江聚倏然站起身，双手紧握，压抑着脑海中那些叫嚣和痛苦的画面。
他盯着对面这个人的眼睛，面色锋利又绝情，眸光如同高山顶端久年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的送给他一句话。
——我、不、是、你、的、儿、子
熟悉这句话吗？
他冷冷扫了他一眼，拿上衣服离开。
“儿子……”霍瑾急忙追赶过去。
江秦和霍岩对视一眼，两人叹气摇头，他们错了，怎么会容易呢……
此时的江南墨早就崩溃万分，双眸悲凉眼泪也不断涌出并伴随而来的全身紧绷颤抖，他蠕动着无法停止抖动的嘴唇，脑海中倾而闪过稀碎的画面，狂风暴雨中，那抹小小的身影抓着他的裤脚流着泪哭喊。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院子里，江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母亲。
“妈，我要离开这里。”
霍瑾强忍着眼泪摸了摸他的脸，缓缓开口：“好，但是……要好好的……好吗？”
她不知道儿子在餐桌上最后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她，儿子心里一定有事没告诉她。
乞求的目光，让他内心堵的难受，喉咙仿佛被人扼住，江聚眼圈泛红的点头：“妈，我知道了。”
“……好”
车上，张仁通过后视镜望向小少爷，他歪靠在那里毫无精神可言，整个人黯然失色。
他无声叹了口气，这些年，夫人和小少爷真的过的很不容易，若不是有江老先生和霍老先生，恐怕早就……
他不再想，而是转头询问：“少爷，你要去哪里？”
江聚闭上眼睛半晌才开口，嗓音有些哑：“张伯，送我去临江路吧……到了之后您不用管我，直接离开就好。”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