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我们的几十个人返回战场,找到了玄德公的尸体,可令我们惊喜的是,玄德公没死,他只是受伤了,在装死,嘿嘿,他装的那是一个逼真哪…睁开眼睛时,委实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咱主公是诈尸呢!甚至…翼德和云长都吓得跑开了,就我还在!” 说到这儿,一干亲卫虽沉默不语,却不由得朝傅士仁竖起了大拇指。 可接下来,傅士仁的话添得了几分苦涩,几分落寞。 “后来,将咱主公带回去,咱主公就拉着我的手,说他跟咱们这几个屯长恩若兄弟,说若有朝一日,他能成就一番功业,那我们就是他的元老啊!” 俨然,昔日刘备的承诺,并没有在如今兑现。 这也是让傅士仁变得贪墨,变得视财如命,变得不顾公义,变得不服关羽,变得不再那么忠诚的一大原因。 “唉…”说到这儿,傅士仁叹出口气,“其实张翼德还好,算是跟我同时投靠咱主公的,至于关云长,呵呵…他本是个卖红枣的,起初他来涿郡是投靠他的族兄涿郡的长史关靖,后来公孙瓒掌兵,他不放心咱们主公,特地派关云长来帮咱主公的!” “哪曾想…那日救了咱主公,当天晚上,我与简雍不过是去撒了泡尿,他们三竟是先我俩一步义结金兰,倒是把我与简雍撇在了外面!” 傅士仁讲述起所谓的“桃园三结义”。 而区别于说书人添油加醋的讲述… 什么刘、关、张,一见如故…选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选在一个桃花绚烂的园林,举酒结义,对天盟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什么刘备叹息,张飞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什么刘备、张飞两人饮酒,关羽赶来,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 什么关羽与张飞不打不相识; 什么刘备麒麟臂,一人拦下了两人的胳膊… 这些话,若非傅士仁从涿县民兵营起就追随刘备,保不齐傅士仁自己个儿听到了,都得信。 这些都是“有意为之”的传言罢了! 傅士仁口中的,才是最、最、最真实的桃园三结义。 甚至… 就连这“桃园”都是后来,刘备的的名声渐渐地起来后,往上添的。 但,不论如何,刘、关、张义结金兰却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在揭榜投军之时,而是在征讨张纯之后,是他们这波人将装死的刘备救出来之后… 当然,哪怕是现在讲起来这段往事。 傅士仁整个一个大写的懵逼。 ——『怎么我夜里撒了泡尿,桃园三结义里…就没我傅士仁的名字了?』 或许,就从傅士仁这一泡尿起… 蜀汉的故事,就与他傅士仁没有太大的干系! 且…时至今日,他傅士仁越来越不受重视。 可傅士仁心里不平啊! 凭什么? 大家都是武人?都跟着主公一起出生入死? 凭什么你们当上将军?你们说话有分量?我傅士仁就得跟孙子一样,守着这小小的公安城,听凭关羽的调遣? 关羽与老子?到底谁的资历老?这特喵的凭什么?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傅士仁就是标准的这种心态。 『——凭什么?』 此刻…他无奈的幽幽叹息,像是心突然就塞了起来。“今儿个就讲到这儿了,不讲了,不讲了…改明儿再跟你们讲,咱们主公兵败吕布,在广陵时,是怎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有…咱们主公还吃过人肉呢!” 这是彻彻底底的黑料不打烊了! 按照傅士仁的想法… ——是你刘备先对不起我的,我还不能黑你两句? 就在这时。 “将军…”一名探马快速赶来。 “何事?”傅士仁一边拍着身上的落梅,一边问这探马。 “关四公子关麟的车队,如今在公安城外的梅林处落脚!”探马如实说。“傅将军是不是亲自…” 不等探马把话讲完,傅士仁头也不抬,打断道:“一个关家公子而已?这等事儿,也值得报来?报送于我的?” 探马继续道:“关公发出布告,已经任此关四公子为江夏太守了…” “啥?” 此言一出,傅士仁一怔,“我特喵的…才是公安城的一方太守啊?他…他才几岁,什么档次?毛都没长全呢吧?就跟三十年征战的我一样,成为太守了?” 这一刻,傅士仁的一双瞳孔瞪大。 心头淤积的不公与悲怆愈演愈烈。 探马道:“听闻,是近来这位关四公履立大功…” “本将军跟随皇叔将近三十年,本将军立的功,算上脚指头都数不过来?这江夏郡守,这么重要的城郡…怎么能轮到一个十几岁的臭小子,什么档次!” 傅士仁怒不可遏。 他感觉,他又、又、又、又被欺负了。 被刘备“背弃”; 被关羽“欺负”,他心里憋屈坏了。 “将军…这…”探马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关四公子他爱来不来,爱咋咋地?本将军才不会去见他!见也该他来拜见本将军。”傅士仁凝着眉,“还有,传本将军令,公安城的大小官员,都不许去见他!谁见,本将军办谁,特奶奶的,气死我了——” 这… 探马微微一怔,旋即只能拱手,应道: “喏!”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