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被傅士仁羞煞? 关羽是醉了,麻了,他心下沉吟。 ——『人都说关某傲气不可一世,可莫说一世,便是这襄樊…藏龙卧虎,关某傲的起来么?关某配得上去熬气么?一个大意都有可能让大兄的基业毁于一旦,关某配傲么?』 也正是想到这儿,关羽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一旁的周仓见关羽神色不对,连忙小声问道:“二将军?无恙吧?” 关羽挥手示意,不要发出声音。 他接着听傅士仁与糜芳的交谈,只是,他眼芒中那一抹坚守的傲气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罕见的虚心… 外面,傅士仁又向糜芳介绍了几处襄阳城的景观,甚至包括水路如何进攻樊城,他竟也早有部署… 当年,诸葛亮交给他秘密侦查、窥探襄樊的任务时,傅士仁是当真的,也是无比郑重其事的对待。 那时的刘备在新野…如何水路进攻襄樊,傅士仁早就在心头模拟过无数次。 只恨…他做的都是无用功! 如今,站在这襄阳城楼上,他大有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既视感… 就在这时… “——报…”一名文吏快速的登上城楼,将一封战报呈给傅士仁:“按照将军的要求,详细的战报已经罗列清楚…只等将军过目就送往蜀中!” 傅士仁接过战报,糜芳也把脑袋凑过来,糜芳念道:“……襄阳城攻城战损失惨重,期间攻防持续了足足一天,傅士仁、糜芳两位将军死战不退,最终以战损六千,俘虏四千九百的战绩,攻下襄阳——” 刚刚念到这儿,傅士仁直接打断:“怎么能把最真实的战报写出来呢?” 啊… 这文吏一惊,连忙解释道“之前发往江陵,发给四公子的也是这个数儿啊?” 糜芳也是一脸诧异,傅士仁却连连摇头,“发往江陵,发给三弟的跟发往成都的,发给主公的能是一模一样的么?” 傅士仁有些微微的动怒:“三弟是自己人,怎么写都无妨,可发给主公,那是邀功的,这么写?那不显得咱们太无能了?” 呃… 糜芳一怔,心里嘀咕着。 ——『这都把襄阳城打下来了?还无能啊?』 傅士仁的话还在继续,“就写攻城战轻而易举,有云旗八牛弩、霹雳十牛弩在前,狂轰乱炸,守军顷刻间崩溃,傅士仁、糜芳率兵先登,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傅士仁身中四刀尤自不退,糜芳身中三箭,掰断箭矢,一往无前夺下闸门,众将士深受鼓舞,不过一个时辰,兵不血刃的攻下了襄阳城,至于战损嘛,就写一千,我军只折损了一千人…俘虏的人数,就写成八千吧!” 这… 糜芳有点晕,他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连忙问:“这…这…是不是吹的有点儿过了!” “过什么过?”傅士仁挺直了胸脯,“你以为这只是我一人的功勋么?这份功劳里最多的可是咱三弟的功勋啊,咱们当哥哥的为他多赚些功勋有何不可?” “更何况,主公在千里之外的巴蜀,他哪知道这边真实的战损,哪里知道你、我受了几处伤,他要的只是襄阳城攻陷,就是退一万步说,比起当年汉军一以当十的冒功,咱们这才哪到哪?不过是稍稍亿点点的添上一笔罢了!” 这个… 糜芳突然琢磨着,似乎这么一说,也有点儿道理! 不过,这有一个巨大的问题,糜芳挠挠头,一脸担忧,“可…可云长也在这襄阳城啊,这份战报,他…他不会…” 糜芳的话没有讲完,可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这边随便冒功,可万一关羽揭发他们,那不白瞎了么? “呵呵…”傅士仁笑了,他拍拍糜芳的肩膀,感慨道:“二弟啊,是咱们攻下的襄阳,不是那关云长啊!何况,现在的时局变了,从云长这一败起,现的荆州已不再是倚仗他关云长一人了!” “那倚仗谁?”糜芳挺着那圆滚滚的肚子,露出一副憨态可掬,一脸茫然的模样。 “自然是咱们三兄弟啊!”傅士仁拍了拍胸脯,然后大笑了起来,“从咱们打下这襄阳起,整个襄樊战场,咱们三兄弟才是主攻,哈哈哈哈,他关云长,咱们高兴让他打打下手,咱们不高兴,让他一边守城去,别在前面跟咱们三兄弟添乱…” 呃… 望楼的关羽突然感觉胸口一沉,喉头一紧… 糜芳却无比佩服傅士仁的自信,只是这话,他还是挠挠头,“这样不好吧?” “是有点儿不好。”傅士仁“吧唧”了下嘴巴,像是回过味儿来了,“怎么说,这关云长也是咱们三弟的老爹,也罢,这战报上也添上他一笔,就说…就说二将军匹马单刀,立于樊城城下,让那群宵小龟缩城中,不敢妄动!” 糜芳这才点了点头,“还是大哥想的周到啊!” 傅士仁最后看了这文吏一眼,“听到了么?就按我说的写,写完了直接送往蜀中,交到主公手上…” “喏…”随着文吏的一声应答,糜芳与傅士仁也聊累了,天色不早了,他俩也就下了这城头。 直到这时,关羽方才从望楼中走出。 短短的一刻钟,关羽愣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周仓凝着眉,一副气不过的模样,“这傅士仁、糜芳好大的口气,冒功也就罢了,竟还说什么…说什么时局变了,说什么,这襄樊战场,他们才是主攻,让二将军给他们打辅助!这…这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与周仓的愤愤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关羽的表情。 若是放在以前,此刻的他早就握拳,丹凤眼凝起,一副怒目圆瞪,甚至会即刻下令将傅士仁、糜芳给绑起来! 就是青龙刀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