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将军…”张星彩急冲冲的跑来,看到母亲,她顾不上去招呼,直接行至赵云的面前。 赵云关切的问:“已经找到了孙夫人与公子了吧?” 他是用的一种几乎肯定的语句。 哪曾想,张星彩猛地摇头,“没有,整个东吴的船队全都搜过了,就是每个缝隙中都搜过了,没有…根本没有伯母与阿斗弟弟!” 这… 随着张星彩的话,赵云的脸色一变,一旁的黄忠、黄月英、关银屏、韩玄、巩志的脸色也是一变。 “怎么会没有呢?” 赵云第一个张口,几乎是惊呼出声。 这时… “哈哈哈哈哈…”一声大笑。 笑声刚起,又是接连两声“哈哈哈”的大笑,是吕蒙、蒋钦、朱然,他们三人默契的笑了。 笑声中满是嘲弄,满是…对此间所有人“盟友”的嘲弄。 “没想到吧?”蒋钦一边笑,一边大声吆喝。 朱然则是感慨道:“我们何时说过,孙夫人与刘禅公子在我们的船上呢?” “哈哈哈…”吕蒙笑的最是开怀,“我尤记得,当初刘皇叔带走江东孙小妹的时候,在船上喊得那句…是什么来着…” “噢,对了,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东吴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怕该轮到你们了吧?是诸葛孔明,还是那关麟?哈哈,无所谓了…这次是他俩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了公子吧?哈哈哈哈…” 吕蒙说着,又是一阵猖獗的狂笑。 也正是他这狂笑,让整个在场的所有荆州、蜀中文武的面颊,悉数变得暗沉如水。 ——『中计了!』 这几乎是每个人心头下意识的喃喃。 特别是张星彩,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吕蒙,更不敢置信…吕蒙…吕蒙方才说的那一番话。 这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就像是她努力到极致,好不容易做成了一件事,却…却在最后的时刻,被人剽窃了胜利的果实。 这种感觉… 一时间,张星彩整个脸色都变得煞白一片,夏侯涓突然很能理解女儿的心情,搂着她的肩膀,不时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能释然、轻松一点儿。 这时,吕蒙的声音再度扬起,“碍于孙刘联盟的情义,此次尔等联合交州算计我东吴战船的事,本将军权且搁下,不过…捣毁我东吴战船的事儿,没完!交州…这笔账,我吕蒙记下了!” 说着话,吕蒙一挥手,朝一干江东水军吩咐: “登船…” 一时间,这些江东水军面面相觑,愣住了,竟不敢上船了。 吕蒙接着说,“诸位上船,我看谁人敢拦?” 说着话,吕蒙不忘瞪了赵云一眼,临上船之际,还不忘扭头瞪了张星彩一眼笑着道:“女儿嫁就回家做做女红,战场…不适合你们,你们也差得远…哈哈哈哈…” 伴随着吕蒙那猖獗的大笑… 剩下的二十五艘艨艟战船再度调转码头。 再度荡开那翻涌的波涛,从江面上仅留下的一个小小的口子鱼贯而出,从捞刀河驶向湘江,再往东就是濡须口的方向! 那里,就到了东吴的地盘! 张星彩不甘心的看着这些东吴战船徐徐离去,她突然感觉,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一般,无穷无尽的泪水,仿佛就要喷涌! 黄月英则在冷静的分析,“也就是说,孙夫人与阿斗昨夜提前就走了,今日…东吴的艨艟战船,不过是掩人耳目!好缜密的心思…我与孙夫人也见过许多次,倒是不曾想,她竟能布出这样一个局!” 黄月英一番话吟出,此间再没有了声音。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 往往打击人的不是失败,而是全力以赴之后的失败,这…太影响士气,也太影响心情了。 就在这时… 一艘乌篷船来势如飞,荡开了翻涌的波涛,迅速的停靠在这罗汉庄一旁的港口上。 诸葛恪与士武当先从船篷中走出,两人掀开帘子… 赫然关麟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关麟徐徐从乌篷船中下来… “来的这么巧?”黄月英一声轻吟。 却被关麟听到,关麟淡淡的笑了笑,“方才这边这般热闹,我便让船舶在江心停了一会儿,待得战事平息,这才靠岸!” 关麟的话…并没有缓解此间沉重的气氛。 却仿佛是压垮张星彩心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呜呜呜…” 她再也止不住心头的挫败感,她飞奔着跑向关麟,一把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泪如泉涌一般的哭了出来。 关麟连忙安慰:“不哭,不哭,你不是要做花木兰么?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花木兰流血、流汗,怎么会流泪呢?” 关麟越是这么说,张星彩越是泪崩,她一边哭,一边说,“是我没有做好,是我没有救下阿斗弟弟…” 赵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声名鹊起”、“一鸣冲天”的关麟。 只是有些意外,他感觉关麟该是一个压迫感十足的人,不该如此这般的“亲和”与“淡然”…特别是淡然… 就好像是他知晓这一切,且分毫没有意外,也没有半点的遗憾。 “应该怪我!” 当即,赵云也揽责道:“这位就是关四公子吧,吾乃常山赵子龙,这件事怪我,小看了孙夫人,也小看了东吴,是我没有守护好阿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