铉连忙高高的仰起头,不停的眨动着眼睛,直到那片水雾渐渐消失。 “已经到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请你吃饭,在学校食堂。” 果然啊,分别的时间和场景要简短才好,话音渐落, 男孩便头也不回的跑进渐渐收拢的雨势里,看着零零星星的叶片慢慢覆盖住男孩渺茫的背影,珠铉慢慢阖上眼睛,此刻在她的心底,那片明亮的霞光映得男孩的面容清晰可鉴。 “这个喷雾的味道怎样洗才能去掉啊?就这么坐到窗口上也太不礼貌了吧。”郑敏荷怏怏的嘟囔着,如雪白人偶的脸上交织着迷茫与惊异。 “是啊,在正式上班之前就遭到恐怖袭击,这么狗血的画面居然从荧屏搬进了现实,等下我要怎么解释才能推掉今晚的同学聚会啊。”、“我家亲爱的说好会来接我下班的,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咖啡搭档的声音渐渐急促起来,眼睛却辣得怎样努力都睁不开。其实不光是她们两人,经受过喷雾暴击的大家都感觉自己像是在水面上行走的沙堆人,至于承美递给大家的卸妆油,只能一点一点的将他们融进水里。 “需要帮忙吗?” “哦,哦好的,谢谢。” 自“新成员争夺事件”之后,孙美玉、申正焕这对夫妻就对“异性的示好”特别抵触,而李承美那只陌生的蝴蝶,却突然扇动着翅膀飞到了意识和无意识的边界上。孙美玉悄悄抬起头偷瞄着承美,她的笑容轻柔如风,吹得丈夫申正焕一脸心潮涌动。瞬间,美玉被一种几乎要燃尽全身的欲望控制住了,她的内心、脑子还有嗓子直接迸发出像活火山一样的滚烫熔岩来。 “你跟着瞎搅和什么?就算是捕风捉影,那风和影也只能是我们的郑煜诚代理跟周明曜代理,哪能轮到我嘛。” 这张像飞碟一样飞过来的脸,一下子切断了妻子蒸馏般滚烫的呼吸,美玉默默的低下头,脸色却变得越发惨淡了。 “你们也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无底线的开新同事玩笑?!就算要开也千万别带上我们的郑解决师啊,他可是我们安城赫赫有名的已婚人士。”因为崔仁赫的“粉墨登场”,这个本就十分寂寥的“雪屋”更放出丝丝寒光… “你不要紧吧!”智媛的整个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看着眼角同样红肿的承美将最后一块湿巾留给自己,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感动的泪水(其实是辣的)。承美立时又转到金智媛身后,轻轻拍抚着她还有些隐隐抽搐的肩膀。“阿欠…”忽然,承美自己的脸上也无声的滑下两行泪,她慌忙抬起手,在被大家注意到之前,迅速擦掉了脸上和眼角的泪水。 “哼!假惺惺!刚来就知道拉拢同事。”郑敏荷中气扁扁的嘟囔了一句,坐在一旁的咖啡搭档互相眨了眨眼睛,孙美玉更是郁闷得瞠目结舌,张着嘴来回看着智媛与承美。 绝对不能,死也不会…看着故意刺激自己的郑敏荷,承美的脸开始不停的抽搐起来。 “真是很不好意思啊,承美小姐,我代替我们的郑宗亲向你道歉。” 崔仁赫用那双褐色的眼睛深深的看向承美。那一刻,手机在承美的口袋里疯狂的震动着,但她还是朝着满脸正色的崔仁赫转过身,嘴角露出一丝礼貌的笑意。 “没关系的分行长,虽然不是五色彩带,但刚刚也确实很有欢迎仪式的气氛啦。阿欠…” 承美飞快的用手挡住嘴巴,一双滚烫的眼睛尽量自然的冲着崔仁赫干笑。 “郑煜诚和周明曜两位宗亲是被我安排着去拿欢迎喷雾的,但煜诚这家伙没有什么生活经验,估计是把别的什么东西当成那个了,你们大家就也多多担待些吧。”崔仁赫的脸也是纯白的,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表情,像被白色压路机压过一样,唯独那双眼睛里,突然又波涛汹涌起来。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咖啡搭档使劲捂住颤抖个不停的嘴唇,一脸动容的望着崔仁赫。孙美玉和申正焕不愧是信用组与贷款组的老大,互相对视的眼睛里颇有些沉稳的意味,尽管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只把头埋在身体里睡觉的野兽。 “阿欠…阿欠…” 没有一丝风的空气,很快大家的脸肌便又像惊涛骇浪似的抖动起来。就连承美也感受到那种熟悉的蝴蝶在自己的面前飞来飞去,使劲翻揉过眼睛后,连四周雪白的墙上也渐渐落下不计其数的点点星光。 “话虽如此,这个欢迎仪式也太辣了,我的嗓子到现在都好烫啊。”、“要不是煜诚哥人太实诚,我得了多年的鼻塞也不会好转得这么快。” 、“不过,怎么就是看不到把这里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呢?!”崔仁赫起身离开同事们不到一分钟,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就又弄得像抗战之前一样。特别是角落里的咖厨边,咖啡搭档,郑敏荷还有孙美玉这四枚赫赫有名的万话筒,一个不落的围站在一起。 “喂!以你对罪魁祸首的了解,他现在是不是独自一人在某个地方避身呢?” 郑敏荷的视线变得更加露骨,孙美玉似乎毫不关心的"笃笃"用手敲着咖厨上的螃蟹壳,在听到敏荷话音落下的瞬间,假装无心的抬了一下头,连接面颊和颈椎的部分随下巴也一起高高的抬了起来。盲盲目目的咖啡搭档则兴冲冲的拦住周明曜的去路,明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点头,再点头。 “明曜哥你怎么能出卖你最忠诚的死党呢?!”金智媛一脸提防的盯着明曜,就仿佛他是混进单位推销的小商小贩似的。 “还不是因为刚刚分行长,又不顾后果的将我和煜诚哥拴到一块了么,煜诚哥是TVA会长的亲女婿,大家看在他丈人的面子上也不好把气出到他身上。而我就不行了,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人家女婿的穷朋友。”明曜的脸上有几处如冬青叶子大小的青肿和树叶边缘一样长长的擦伤。在他努力吸鼻翼的瞬间,那些伤如勋章一样赫赫发亮。 “智媛啊,刚刚周代理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明曜前脚刚刚踏进洗手间,那种可怕、阴沉的寒意便如影随形般的聚到金智媛身旁。 金智媛耸了耸肩,用中气十足的冷笑回应了周围所有人充满疑惑的脸孔。 “就是说啊,你到底躲到哪去了啊!再不现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