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宥谦和沈若星便上了回家的马车。 沈若星觉得钱赚了就是用来花的,赚钱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因此这趟卖蘑菇赚了钱之后,她就不愿意坐骡车,而是宁愿多花两倍的钱坐马车回去。 马车虽也颠簸,但好歹有了遮风挡雨的棚子,且速度比骡车要快了一些,从县城到镇上只花了三个半小时。 他们一早出发,不到中午就到了镇上,在镇上晃悠一圈,并没有看到宋老三夫妻的人影。 “难不成生意这么好,糖葫芦早早就卖完了?” 宋宥谦道:“如今镇上的人明显比平时要多,早早把糖葫芦卖完也不是没可能,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从镇上包了一辆骡车回村。 他们二人是从县城回来,村里爱热闹的人少不得要问问他们,城里的生意好不好做,赚到了多少钱之类的话题。 就在沈若星应付着村民的问题时,忽然听到有人说苗氏发火了,非要将二儿子赶回家门。 沈若星听到这话哪里还有空搭理众人,拔腿就往家跑去,而在她的身后又跟了不少闲得无聊想要看热闹的村民。 沈若星进门就看到宋老二跪在院子里,奶奶和四房夫妻二人都是一脸怒容,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人。 她猜测奶奶估计是把孩子们给支出去了,或者关在房里没放出来。 “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灿灿回来啦?”苗老太看到孙女立马跟换了个似的,赶紧凑过去问:“怎么在城里呆了这么久,路上累不累,这会儿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奶奶,我不累,这会儿也不饿,您跟我说说看是谁惹您生气,我来给您出气。” 苗老太看了一眼院门口围观的村民,转身把孙女拉进堂屋,除了宋老二之外,院子里其他人都跟了上去。 进屋后老太太不再遮掩,咬牙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今儿一大早老四媳妇起来做糖葫芦,结果发现还剩半缸子的糖不见了。 老四媳妇动静大,直接把家里人都闹醒了。 我刚听说时还觉得纳闷,家里这么多人,怎么谁都没发现遭贼了,且这个贼也是奇怪,别的都没偷,光是偷了半罐子糖。 直到我看到所有人都聚在厨房,唯独老二没在时,我就在猜咱家不是遭贼了,而是出了家贼。 后来我就在大门口守着,看老二回来便故意诈他,说老六起床时看到他抱着一个罐子出门了。 他便认了,糖是他拿走的,给了苗芳。” 沈若星一听就明白了,苗家估计是惦记上了她家的糖葫芦生意,所以让宋老二出面来偷糖。 而苗家想做这个生意,糖是其次,山楂才是重点。 她道:“四叔四婶,家里还剩多少山楂你们心里有数吗?” “有数的有数的!”钱氏连忙答:“你们运走一千斤山楂以后,家里还剩八袋半的山楂,半袋用完之后我又开了新的,现在还剩个底。” 那些山楂就跟钱氏的第二条命一样,她每天拿山楂时都要数一遍,再没有错的。 沈若星道:“这样看来二叔应该还没来得及给苗家人送山楂,他们只偷了糖也做不成这生意,对咱家的影响不算大。”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钱氏不放心,转身便往后库房跑去。 没一会儿后面便传来她的哀嚎:“哎呀,我的天爷啊,这可怎么好! 我的山楂,山楂怎么就没了?” 宋老四闻言立刻往后库房跑去,几息之后就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看来山楂确实丢了,只不过钱氏之前并没有察觉到。 很快钱氏就证实了众人的猜想:“也不知哪个遭天杀的,从侧面把装山楂的麻袋给掏了个洞,然后每个袋子里抠了些山楂出来,刚刚要不是一袋袋掀起来看,我根本都不能发现。” 而这个遭天杀的,除了宋老二之外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苗老太对着院子怒吼一声:“宋有地,你给我滚进来!” 接着她又吩咐宋宥谦:“大郎,你小叔带着家里几个孩子在山脚下玩,你去把二郎三郎和六郎叫回来。” 待宋有地畏畏缩缩的进了屋子,就看老太太冷着脸一言不发,他顿时觉得心里发毛。 他不怕老太太发脾气,发了脾气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现在这样…… “娘,儿子知错了。” 这话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反响也无。 等到宋宥谦带了二房的三个孩子回来以后,老太太这才开口:“一个人蠢点儿笨点儿,有自己的小心思,甚至坏了一点都不可怕,这种人都有得救。 但怕就怕那种脑子有问题的,那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老二,当初我让你跟苗氏和离,是你自己同意的,同意之后又做出一副死人脸给我看,甚至连几个儿子都不管不顾,好像我们全家都亏欠你一样。 你要是真舍不得苗氏,早跟我说,我绝不让你们和离,你们夫妻两人仍然可以和和睦睦的过日子。 你两头折腾两头不落好,这就是典型的脑子有病!” 宋老二低着头一言不发,旁人根本看不出的想法。 老太太继续道:“今天我发这么大的火,并不是为丢了的糖和山楂,而是为你的行为。 人人都在为这个家努力,灿灿想生意点子,大郎为这生意四处奔波,老三老四夫妻为了赚钱可以说是起早贪黑,老六带着家里的孩子们每天不停地削竹签,个个都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你不帮忙就算了,竟还扶着别人来跟他们打擂台。 在我眼里你这就叫吃里扒外,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