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淑说完这些安排后,便满脸期翼地看向沈若星,希望能得到她的答复。 沈若星却有些为难。 她一直沉默,倪清淑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片沉默中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倪清淑忐忑着问:“若星,你觉得我的安排不行吗?” “不是你的安排不行,是我舍不得。” 沈若星决定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的提议很诱人,但是相较于管理众多产业,掌握大笔财富,我更喜欢的还是在泰平县那样的生活。 一家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踏踏实实地赚些小钱过日子。 等过几年攒下一些钱,我就可以买个农庄,当个农场主,种花种菜,养鸡喂鸭,闲散度日。 清淑,你可能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 我有些小聪明,这些小聪明可以让我过上还不错的日子。 但是帮着你打理倪家这么大的产业,我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必你也发现了,这几天盘账基本都是账房在弄,我最多在一旁帮着挑毛病。 我就是半吊子水平,你也放心将家产交给我,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将你家都赔光了?” “赔光了也不怕,赔光了我就跟你回泰平县,你继续开卤味铺子卖豆腐,我卖绣品,还能给家里的孩子都当夫子补习功课。” 倪清淑这话让氛围重新变得松弛。 她看得出来,若星是真的不想留在申阳城,便也没有多劝。 “若星,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哪一天若是后悔了,随时过来找我。” 沈若星则是笑着回:“哪天你若是在倪家待得厌烦,可以去我的农场找我。” 这个提议让倪清淑疯狂心动:“如果我可以将身上的婚约解决,一定立刻跟你走。 我出钱给你买农场,咱们立刻就能过上你梦寐以求的生活。” 来倪家之后,沈若星就明确的知道倪清淑有个未婚夫,但一直没有听她提及,自己便也没有多问。 这会儿倪清淑主动提及,她脸上免不得露出一些疑惑来。 “你不好奇我的未婚夫是谁?” 沈若星老实点头:“说实话,有些好奇。” 倪清淑神色如常地开口:“我的未婚夫是当朝太子。” 这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正中沈若星脑门,让她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她之前就猜到倪清淑的未婚夫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竟是这么的不简单! 不过太子什么的,真的有办法解除婚约吗? 倪清淑继续道:“在我爹还没有去世的时候,皇上下旨给我们俩赐婚。 后来我爹旧疾复发告老回乡,我也跟着来了申阳城,那年我八岁。 十岁时,太子奉旨探望我爹,给我留下了一块令牌,说如果遇急事可以用这块令牌解决问题。 那是我跟他最后一次见面。 也正是因为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我爹去世之后,我能以孤女的身份继承家里的全部财产,并且成功将其守住。” “那你二叔?” “为什么我叔叔突然敢打起坏主意?” 沈若星点头。 “因为三年前太子为救圣驾身受重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恢复,前年底的一场风寒让他缠绵病榻,无法起身。 朝中早已有废太子的言论,但是他是为救驾而受伤,且本身无过错,所以废太子的呼声并不算太高。 也有人断言太子活不过二十岁,因此不少人都等着他咽气,然后扶持下一位皇子上位。 如今太子都不值钱了,更何况我这还未过门的未来太子妃。 我二叔选择铤而走险,大约是因为外面已经有了让太子提早大婚以此冲喜的消息。” “那你……你难过吗?” 倪清淑表现得很淡然:“我不难过,我跟太子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我就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好的出路。 我甚至希望太子早早死了,这样我就不用嫁去皇家守寡。” 她笑着看向沈若星,但是坚强的表象之下,是藏不住的脆弱。 “可万一太子那什么,你的风险是不是就更大了?” 一个貌美且富有的孤女,注定引人垂涎。 倪清淑应该是早就想到了这点,但她并不愿意面对,耸了耸肩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放下这话后很快转移话题:“若星,既然你不打算留在申阳城,那么等这批账查完之后你就回去吧。 你出门这么久,苗奶奶和家里人肯定会挂念你的。” 沈若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倪清淑是故意的,先将她的担心抬至顶点,然后又说让她走,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心软吗? 但想想自己身后的那一大家子,她还真没办法心软。 如果她孤家寡人一个,留下也就留下了,反正有空间在手,她也死不了。 真到了危急关头,她将倪家的库房搬空,然后带着倪清淑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也不是不行。 可是有了家就有了拖累,根本不允许她任性行事。 她想办法宽慰自己,还是好好在泰平县经营,万一清淑真被逼到绝境,最起码还有一条退路。 …… 接下来几天,沈若星认真帮倪清淑盘账,并且时不时跟她传达狡兔三窟的理念,让她提前将手中的财富分散,做好抗风险的准备。 倪清淑察觉到她的意思后,也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