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只要他能自圆其说,满宠就算能猜到其中的猫腻,那又能如何呢? 军法严苛亦严谨。 在没有确凿的罪证之下,满宠总不能以“莫须有”拿他行军法了吧~ 心中笃定主意后,夏侯惠先是召集了两百骑卒,先是将满宠认为孙布乃诈降但王凌仍要要去迎接孙布之事说了,然后才声称他想从中谋得战功,让骑卒们自择是否要随他同去。 这个自择就是走个流程。 经过上次之事,所有骑卒斥候都甘愿为他死力了,那还会有不影从者。 故而,得到众人的慨然应诺后,他便让蒋班带着百余骑卒先遁入阜陵一带打探贼吴的动静,以及时刻监视着孙布何时到来,自己则是带着陈定等五十骑演练过冲阵的骑卒守在寿春,坐等王凌遣兵出城。 是的,孙布将会从阜陵那边的山脉豁口前来寿春。 这也是王凌愿意相信孙布归降的缘由之一。 远离江河、在陆上作战,魏国是有足够的自信击败吴兵的。 而且,王凌出于谨慎的心理,还特地将迎接孙布的时间拖到了江河水位下降、江东水师难以策应的冬十月。如此,贼吴孙权哪怕是以孙布来诈降,但受限于兵马来袭的时间与距离,也不会有夺合**寿春的可能。 只不过,再怎么谨慎,在有心算无心之下,王凌终究是要迎来仕途污点的。 因为就在他与孙布频繁书信往来、商讨入魏细节的时候,孙权就已然亲自引大军赶到横江浦了!且还遣原先驻守横江浦的丁奉,也引本部进发到阜陵戒备了! 实事求是而言,孙权此番遣人诈降的做法是可圈可点的。 其一,乃是时机很好。 在魏国雍凉战事败北的情况下,洛阳中军在仓促之间难以支援淮南战场。 而他以诈降之计,诱魏军出城来迎接,然后顺势伏击掩杀、驱溃兵至寿春城下,哪怕不能趁机夺了城门,但也能挫魏军兵将的士气,自然就让接下来围城打援的战事更顺利了。 另一,则是深谙逆反心理。 不管是魏国还是江东,固有的印象中,是以水时称雄的江东不善于陆战,在陆上很难与魏军争锋。故而,他此番让孙布声称从阜陵奔入魏,自然也能极大打消了王凌的怀疑,让诈降之计能得逞。 且他此番亲自引大军来横江浦等候,也是分割魏军戍守各点的妙手。 乃是打算以山越与丹阳精兵为主的步卒,随在孙布之后,待孙布伏击得手后便长驱至寿春城下落营,切断魏国寿春与合肥城的联系;然后再让精锐水师走濡须水进入巢湖,上岸将合肥城围住,赶在魏国洛阳中军前来救援之前将之攻破。 对,在孙权与江东各将率看来,如若一切顺遂的话,他们是有极大机率将合肥城攻破的。 因为出其不意与敌我士气逆转的缘由。 作为魏国御吴的前哨,合肥城的常驻兵卒一直都是三千之数。 但每每江东兴兵来犯之前,经细作打探得悉消息的魏国都会复遣两三千兵卒进入合肥城固守,让城池被困之时不会出现兵力不足的情况。 如今,孙权一改往常从陆路进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截断了寿春与合肥的联系,援兵自然就无法进入合肥城了。 而敌我士气逆转,则是孙权还打算,待孙布伏击王凌遣来迎接的兵马得手后,搜刮战场,将魏军的旌旗与俘虏送到合肥城下,声称魏国寿春赶来救援合肥的兵马已然被他击溃了,合肥不会再援兵了。在如此攻心之下,合肥城内的魏军兵将,自然就士气低迷、抵抗无力了。 可以说,江东这一次兴兵,颇谙兵法精髓。 然而,可惜了。 奈何魏国镇守淮南之人乃是满宠。 自赤壁之战后便留在御吴前线的满宠,经验太丰富了,也对江东太了解了,一眼就识破了江东此番的诈败之计。 也让孙权臆想中的染指淮南鸿图,成为了一场空。 当孙布遣人来禀,声称王凌仅仅是遣一支约莫七百人的郡兵来迎接的时候,刚刚从横江浦移兵至阜陵的孙权,当即便感慨天不遂人愿。 七百人,且还郡兵! 哪怕孙布将之尽数杀了,对魏国也没有什么影响,对战事更没有半分裨益! 因为在魏国驻守在寿春的常备精锐犹存的情况下,他也不敢撇开精锐水师离水数百里北上至寿春啊! 寿春城可是有骑兵的。 一旦被魏国以步卒正面牵制、以骑兵绕后断归路,那么,犯了孤军深入大忌的他可就等不到水师来救援了。 唉,罢了。 今谋不成,便暂且归去复待时机吧。 以为自己将大军带来大江北岸被王凌惊觉、是故彼才遣区区七百郡兵来迎的孙权,见事不可为后,便淡了破合肥威寿春的心中炽热,直接引着各部兵马归去建业了。就连丁奉都被他以无需劳顿士卒为由,遣回横江浦继续驻守了。 是啊,丁奉也没必要继续留在阜陵了。 负责诈降的孙布引着两千精锐士卒,且是以有心算无心,想将魏国区区七百郡兵击败击溃,易如反掌。 而且,不过是伏击一支郡兵罢了。 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功绩,孙布都将两千精锐士卒而去了,还要让勇冠三军的丁奉督兵在后接应,若是传出去了,说不定还被魏国嗤笑呢! 都胜券在握了,没必要大费周章徒增茶余饭后的笑柄不是? 孙权如此思绪与做法,让夏侯惠万分感激,不断的在心中庆幸,觉得自己选择前来淮南战场十分明智! 他早就悄然蹑足在后,随着王凌派遣出来的兵马出城了。 也得悉了刺探阜陵一带情况的蒋班,传回来贼吴大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