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衣服,她至少也会梳好头发再出门的。
薛越宁小脸皱了起来,十个脚趾头不自觉蜷缩到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还是干脆背过身假装没看到?
短暂的一秒之内,薛越宁立即做出了决定。
她看向陈拙,学着柜台上那只招财猫的动作慢吞吞扬起左手——
“嗨,好巧啊。”
这是她预想中自己的台词。
然而。
才刚发出一个“hi”的音节,下一秒,薛越宁水眸倏地瞪大——
糟糕!
她的舌头,竟然紧紧地黏在了冰棍上!
老天!
信女一生积德行善,你没必要这么玩我吧?!
薛越宁越是着急,手上动作越是用力,此时此刻压根就顾不上什么表情管理。
折腾了半天,还是没能把冰棍从自己嘴里拔出来。
偏偏陈拙不知怎的,拿了烟并没急着走,懒懒散散倚在柜台,低头慢条斯理拆开烟盒外边的塑封。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事到如今,薛越宁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心里拼命祈祷陈拙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但这个世界似乎就是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下一秒,男人细长眼皮撩起,忽地朝她睨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空气中蓦地撞上。
薛越宁看得一清二楚,他喉结微滚,紧接着嘴角明显抽了下,清冷无波的脸上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的大脑轰一下炸开来。
呜呜。
丢脸死了。
现在陈拙不仅可能觉得她是个色女,一定还会认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苍天啊。
干脆来块豆腐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吧。
薛越宁在心里绝望地哀嚎了声,面上却还是装得无比淡定,对上那双晦暗的眼——
“哈、哈哈,好巧啊。”
燥热的风穿过大街小巷,从透明软门帘钻入,却吹不走她脸上一丁点的热气。
金鱼形状的树胶耳坠被风拂动,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和她琥珀色琉璃般透明的眼睛一样生动。
他的视线忽然凝住。
气氛陷入死寂。
薛越宁心头不禁袭上一阵失落,转瞬却又想,这才是最正常的结果啊。
一直以来,陈拙无论对谁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
她本来就不该奢望自己能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一点的回应。
嘴里那根冰棍渐渐融化,总算能跟她的舌头分开来。
薛越宁尴尬地把手放下,正要出去,却看见男人突然拔腿向着她走来。
一步。
两步。
经过她身侧时,他脚步一顿,唇角不着痕迹微勾了下,自喉口溢出很低很轻的一个单音节:“嗯。”
沙哑到有些模糊,几不可闻。
可薛越宁还是听到了。
她一下子愣在原地,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