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捂住眼睛不看这个旋转的视觉。
她不肯松手。
宋退思又不能硬拉开,只能低声的哄:“给我看看,伤到哪了?”
好晕。
都怪云青颖叫自己喝酒。
都怪她跟渣男谈恋爱。
呕。
最后,这几个原因在她浆糊般的脑海里飘来飘去。
她用力的搓了搓脸,试图清醒失败,眼睛和睫毛像是两池清水岸长的青草。
“恋爱脑什么时候纳入那个重大疾病医保啊。”
陈颂宜站不住了。
边牧是一只很有眼力见的狗子,她一脱力下滑,就靠了过去,垫在她的下面。
小姑娘和狗子依偎着,男人神色晴朗的眼神落在那团背影上。
所以,她是因为失恋才喝醉的吗?
因为失恋,所以相亲。
因为失恋,所以买醉。
晚风沉默。
良久,他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
他眼里像在荆棘从中的一堆火,下颚紧绷,像是在咬牙切齿,“陈颂宜。”
“陈颂宜。”她眼神迷离,不知道出于何意,重复了一遍。
“陈颂宜!数学练习册又不做!你怎么提高成绩,还要跟我一起上高中,脑子笨还不努力!”说着,她突然放开了边牧,目光如炬望着他。
宋退思被她突然吼了一声,拧眉不解,却依然伸手护着小姑娘歪歪扭扭的身形。
她蹲久了,脚麻,重心不稳往前倾。
宋退思伸手扶稳她,两个人的小臂重叠,路灯下的影子紧贴成一个。
陈颂宜抓着他,突然又喊道:“我前男友。”
宋退思怔愣住,连呼吸都屏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天在宠物店跟她同行的那个男人。
“前男友干嘛?”
昏暗的灯光也遮不住她泛红的脸颊。
小姑娘晃了晃头,扁着嘴,小手握拳作捶胸顿足状,“明明都忘记了,为什么还是好想骂人。好生气!当什么了不起的情种啊,你有这天分吗?纯属是冤种!”
说话间,像是很懊悔,她忍不住小声克制的嚎了几声,捏紧她的右手举在两人面前。
她捏紧拳头,贴着他的脸,动作轻轻的,表情恶狠狠的。
“呜呜,渣男的爱都是义乌批发的,下次让我再看见你!为爱冲锋的勇士一定痛扁你!”
宋退思有点郁闷,又有点庆幸。
她交了新的男朋友,原来也不是非他不可。
她以前都说只喜欢自己的。
庆幸的是,她现在只有前男友,她现在没有男朋友。
没由来的,男人发出一声促狭的笑意。
陈颂宜的代驾来了通电话,是宋退思帮忙接的,说是在路上遇到了事故赶不过来了,宋退思退了单,看了眼界面的地址,记下后就挂了电话。
而他就接个电话的功夫,那一人一狗已经东倒西歪地遛到了几百米开外。
江边有商业圈主打的旅游业,平时三环内的白领精英到了夜里一股脑涌到江边,路边停车位里是一排的豪车。
宋退思快步跟上陈颂宜。
这人正对着一辆跑车滴自己的开门锁,还一边嘀咕着:“怎么开不开啊......”
折腾了一晚上,小姑娘低盘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额前的碎发被她粗鲁的挽到耳后。
“这车钥匙坏了吗!”说着,她拿起车钥匙敲了敲狗子的脑壳。
他一挡,车钥匙就敲在了他手心里。
宋退思:“你干嘛呢?”
陈颂宜:“我......我修车钥匙呢......我车开不开了。”
宋退思看了眼车,又看了眼她,“你说为什么开不开,这是你的车吗?”
重重的点头,“当然了!”
然后继续按她的开门锁,瓮声瓮气道:“这是我对象的车。”
这都是陈颂时教她的。
老奸巨猾的陈颂时说,枪打出头鸟,装逼的都活不久。
然后,她就想了个既能不降低生活质量,又能挡住烂桃花的办法。
于是当陈颂宜偶尔开着她哥的豪车出现时,她都会搪塞这是她对象的车。
实际上,她有毛对象。
宋退思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闻言,眸色清明却不甚平静,“你确定?”
她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大声道:“当然了!”
他眸色一深,目光紧盯着她,旋即,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状似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行,你开吧。”说完,真的不再管她。
于是,不清醒的小姑娘继续按按按,敲敲敲,嘟嘟囔囔地,眼看着要闹脾气了,那车灯却亮了起来。
“诶?”
陈颂宜不知道,此时她眼里闪着一种清澈的愚蠢,望着宋退思傻笑。
好像在说,看吧,我厉害吧。
男人眉梢轻佻,“开了。”
似笑非笑,又道:“你对象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