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随手披了件衣服出门,只见曹夫人穿着单薄的寝衣,怀中抱着儿子,脸色惊慌失措坐在那儿
见到永宁出来,好似见到了救星
“快去给那件衣服给曹夫人披上。”永宁对身旁的人吩咐道
这么寒冷的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她们大半夜只穿这一点出门,如此仓皇失措。
曹夫人拉着怀中的幼子一起跪下,按着他的头给永宁行礼
“不可如此,快起来。”永宁和素心她们忙上前扶起
忽然间行此大礼,永宁被吓了一条。
曹夫人却推开她们的手,眼含热泪颤抖着对永宁说道:“公主,看在一家骨肉份上,救救我们母子,救殊儿一命。”
“你先起身把话说清楚,谁要害四弟?”
见永宁这么说,曹夫人便也就着她的手起身,素心等人把准备好的汤婆子递到曹夫人手中
永宁看着被吓坏了的李从殊,忙吩咐人把他待下去喝点安神汤药,曹夫人见有人要带儿子中,神情忽然紧张起来
永宁安抚她:“你别怕,四弟在这里很安全的,他今夜也受了惊吓,我让人带他下去用些安神汤。”
曹夫人看了眼怀中呆滞的儿子,心跟刀扎的一样,儿子肯定是被吓坏了,那些人真该死!可真是狠毒啊!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说道:“去吧,跟着姐姐们去睡一觉,醒来一切就好了,别怕,姨娘会保护你的”
儿子被带下去,曹夫人异常紧张的那根神经也松了一些,之前撑着的一口热气也散了,她开始抖索起来,永宁吩咐人把姜汤快端来,给她灌下去。
她这才缓过气来,害怕说道:“公主,我们母子怕是没活路了,王爷病了,这府中有些人想要趁机害了我们。”
永宁听了这话咯噔一下,朝素心看了一眼,素心会意,把房间其他人都带了出去,亲自守在门口。
“今夜要不是公主,恐怕我儿就被那人害了!”
原来今日永宁送去的糕点,李从殊还小难免贪食,便吃的多了些,刚好厨房又送来了消夜的鸡汤,曹夫人怕儿子夜里积食,便赏给了儿子随身侍候的侍童。
可没想到半夜那童儿忽然腹痛如绞,没一会儿便死了,这侍童往日里也没有隐疾,什么病会这么急,都来不及叫大夫。
侍童是贴身伺候李从殊的,两人形影不离,同吃同住,曹夫人忽然就想到了临睡前的那碗鸡汤,顿时便汗毛倒立,如在阴司,觉得危险重重,身边的人随时都会扑出来害了她的儿子,便仓皇抱着李从殊奔了永宁这里来。
一来,她想到儿子是因为糕点才躲过一劫,便视永宁为救命恩人
二来,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府中只有永宁有自己护卫,也只有她能保住她们母子。
李从殊读书辛苦,厨房每夜都会为他准备消夜,这是之前西平王心疼儿子特意吩咐的,却没想到如今被坏人利用,竟要用此毒杀他
“这府里是容不下我们母子了,她是……是要我儿子的性命。”那侍童去的那么快,可见毒药的烈性
“她怎么这么狠毒!”曹夫人眼中迸发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连殊儿都容不下!”
李从殊非嫡非长,曹夫人一直觉得府里这些明争暗斗都和她们母子无关,西平王有三位嫡子,且年长他许多。
她从来没有想让儿子去争这世子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最多也是想着儿子能够得西平王喜欢,以后多贴补他们母子一些。
“这毒妇,掌控王爷,又来害我们母子。”曹夫人满脸痛恨之色,她狠狠捶打着桌面,还想在打吴氏一样。
永宁见她这样子,便知道恐怕西平王的病情,这曹夫人也是了解的,可见这王府中还是有很多聪明人的。
只是有些人选择了明哲保身,比如曹夫人
既然她主动退让,吴氏如今又为何朝他们下手了?永宁不解,曹夫人得宠多年,手段想必也不弱,吴氏没必要给自己添一个难缠的敌人。
若真是因为容不下李从殊,那这气量也太小了些,看吴氏平时行事,也不是如此窄心之人,难道是李从安的意思?
连幼弟都容不下,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执掌北地
“这府里我们是一刻都不能待了,如今王爷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母子如砧板上鱼肉的一般,只能任人宰割,不能在这里等死。”她越说眼神越慌张,脑海中散过好几个躲起来的地方。
可是都不安全,北地在她们母子手中,会被找到的,要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吴氏母子势力插不进的地方
幽州,对,幽州
幽州有李从思,还有大批兵马,而且李从思此人重情谊,幼弟投奔他去,一定会得到保护的。
“公主,我们去幽州吧,他们疯了,今日敢对我们母子下手,难保她明日不对你下手。”她环顾四周,眼神中都是惊恐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幽州,二公子在幽州,我们去找他吧!”
永宁理解她的恐惧,她的儿子刚刚差点死掉,那个母亲不会怕呢
可一味逃,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夫人,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幽州我们可以去,可去了之后呢,就把整个西平王府让给他们吗?”永宁问道
曹夫人面露不甘,可她很快泄气,“可直凭我们能怎么办?”
世子眼看是不中用了,王爷也病了,二公子离得远,她们拿什么和那母子俩斗,事情到这个地步,总觉得老天都在帮他们。
“我可以送你们去幽州,可夫人有没有考虑过,一击不中若还有下手呢?这路上出意外可太寻常了。”
永宁这话让曹夫人浑身抖了一下,是啊,去幽州路途遥远,万一出个意外,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难带就这么等死吗?曹夫人悲从中来。
“夫人不用担心,我想他们也只敢暗暗下手,我们将计就计,四弟反而更安全,这府里说来说去,最终还是父亲做主的,只要治好了父亲,就能拨乱反正。”
永宁凝住眉,“只可惜我来了这么久,始终没有办法弄清楚父亲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