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悠悠,成习俗,天中端午。万户家中缠米粽,街外粽香四溢,红灯笼排成排,敲锣打鼓热闹无比。
寂寥的月被云层遮挡,太子府门前贴囍,此刻闹完洞房的下人正开始散去。
其中一个人谈论,“这婚事办得也太仓促了。”
屋檐上的男子听到声音忽而怔住,确定没被发现后悄无声息翻进太子府。
“你没听说?这与太子结婚的女人不愿,太子以她亲人威胁,这才办的婚礼。”
那人吃惊:“是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唉,新娘子也真是惨,爹娘不要还被迫嫁给这纨绔太子。”
伴随着私语声,躲在黑暗处的应秋小心安慰着旁边女子,“别怕,这婚我替你结,你今晚就出京,重新找地方安家。”
“那姑娘你怎么办?”
应秋笑道,张口便来,“我爱慕太子许久,当然是自愿。”
于是趁着夜色,应秋护送那女子成功后又易好容回到太子府代替她成为了新娘子。
屋内关了灯,在外看去黑呜呜一片,应秋看来看去,疑惑靠近。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打消了这个疑惑。
她之前说是,自愿。
简直就是弥天大谎,这太子整天浑浑噩噩吃喝玩乐,不顾京城百姓的死活,谁会去爱慕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当年这师兄死宅他们手中,应秋为了报仇才做不出这替婚扯事。
她如今站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
少顷,应秋换上谄媚笑脸提着婚服推开门,喊出一段甜腻腻的声音,“太子殿下~我来了,等久了吗?”
今晚,她要想办法安稳度过去才好。
应秋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华丽婚服,打开门的瞬间,院子内的光照进来,隐约能看到身影轮廓。
应秋踏入的瞬间,忽而皱起眉目,掩鼻轻声问:“屋内血腥味有些重,太子您受伤了吗?”
还未庆幸几秒,男主脱下衣服忽而扔在地面发出吧唧的声音。
红色的婚服与地面完美契合,男子点上蜡烛,站在旁边看向应秋,目光怪异地扫视一眼,然后低声道:“来了。”
应秋:?这诡异的客气和恐怖如斯是怎么回事。
应秋关上房门,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前。
“过来。”季宴清坐在床榻上,露出手臂然后道:“别怕,只是受了伤。”
应秋看到他半个小臂都受了伤口,正往外冒着血,“何止是受伤,这浓重的血腥味恐怕是杀了个人吧。”
应秋自小跟随父亲习武,也同师兄见过许多大场面。他能根据伤口走向判定人为又或是自己?
而他的伤口,自外而内伤口呈内侧上重下浅,明显是自己为之。
屋内的味道明显就是发生过什么,但为了掩盖才这样做的。
这季宴清传闻中十恶不赦的昏君,他该不会在成婚当天杀了人吧。
这么想着应秋的目光便不自觉的看到了地面丢落的婚服。
她无意看到婚服中间的位置紧贴地面而周围却鼓鼓的,并伴有深色痕迹正缓慢晕开。
正观察期间,应秋没注意到一旁季宴清的凝视。
由于过于投入,应秋想捡起这婚袍,可手刚触碰到季宴清忽然抓起她的手,像是盯着猎物一般与她道:“新婚之夜,可不能忽略了我。你可知我等这晚等的有多久?”
应秋猛地反应过来,顺应他笑了笑道:“不愧是太子,身体素质如此好。这血液的味道也如此浓烈。”
找补回的应秋一阵反胃,但只好继续装作不知情。
毕竟她的目的不是太子,而是成为太子夫人,好以这尊贵的身份在宫内方便调查。
太子成婚过于仓促,除了知道新娘子有副皮囊外其他根本不了解,这倒是让应秋不受限制。
她与季宴清的手分开,然后转身去拿了药箱,帮助他处理小臂上的伤口,“太子我帮您处理下——”
刚走近,话还未说完,应秋颈侧传来一阵疼痛,忽而眼前一片漆黑就晕了过去。
#
应秋再次醒来已经是隔日午时了,房门被丫鬟晓婉敲响。应秋手抹上颈侧倒吸一口气思索昨晚的事儿。
忽然间想起什么,她起身看向了地面。
可地面却干净无比,昨夜还在的婚袍不知何去,屋内整洁印象里的血腥味也消散了。
门又急促响了几声,晓婉在外说道:“太子妃,已经午时了太子和皇后正等您用膳呢。”
刚醒来的应秋状态之外,“皇后也在?”
她自顾自嘀咕一句,换好衣服后急忙推开门,“她们在哪里?”
“正在后花园等您呢。”
晓婉说完,自觉带着应秋走去。
踏入后花园,应秋很快就看到了亭子上的人,亭上的季宴清身穿灰蓝色衣袍,眉眼低垂毫无情绪起伏,睫毛落下阴影,明明在阳光下却是一副临近初冬的清冷感。
季宴清注意到她,轻轻一笑,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然后转头不知和谁说了句话。
应秋看他朝自己勾了勾手,于是便听话走了过去。
她想,这刚刚入府对环境还不熟悉,昨晚死了人,又不知为何忽然晕了过去,现在还是先观察比较安妥。
应秋走过去时,才慢慢注意到季宴清对面的人正是皇后。
这太子的母亲,比传闻中更惊艳,难以掩盖的气质和那带有审视和距离感的样貌,简直与季宴清一模一样。
太子的母亲不住京城,北边土地共分三城,其中京被分给唯一的太子季宴清所掌管,皇后几乎是不插手。
闲聊时应秋才得知,她这是在外听说儿子成婚,才赶回来看一看。
应秋乖乖问好:“给皇后请安了。”
“昨夜歇息晚了,晨日赖了床。”季宴清抬手给皇后倒茶,“母亲您见谅。”
皇后朝正行礼的应秋伸手:“坐,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客气了。”
应秋看季宴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