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夕宁入职的时候没暴露自己和逢家的关系,逢山也不喜欢她在外说自己跟家里有任何关系。
所以入职表上她填了家里司机的名字。从小到大,家长会或者儿童节,都是这个司机全程参与。
她在公司里打扮也算中产,知道避锋芒。
Doris那么精的人,不可能没在公司里打听过自己。估计真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可以拿捏。
说没钱,她是认真的。倒不是自己兜里真拿不出那两三个钢镚,而是港学大本身就有很多寒门贵子出人头地,出来实习一是担忧生活费,不幸的要是遇到像Doris这种无理要求的前辈,岂不是遭了大罪。
她逢夕宁不是什么好善乐施的善人,但能碰到一茬,就解决一茬,也算是为弥补贪图陈裕景身子犯嗔痴罪积德了。
一句话,让Doris停止了质问。
办公室重新归于诡异的宁静。
宗扬站在陈裕景身后,称职的一言不发。
陈裕景在办公桌后倚背而坐,手掌搭在扶手上,眼神抑着暴风雨前来的平静。
“陈生听我解释。我没想到她会连打车的钱也没有,做事不懂得变通,愚蠢至极,哪怕做行政也不该资质差到如此。”Doris急着辩解,对逢夕宁的嫌弃溢于言表。
蠢?
逢夕宁心里骂了个娘。
你才蠢。
陈裕景听毕,冷哼一笑,指骨随意点了点桌面,眼神发怵:“宗扬,个人花费可以让公司报销吗?”
“不可以。”
“Mark,公司的咖啡品种报来听。”
“日本、巴拿马、美国、法国的品牌都有囊括,为了确保每个同事的习惯,我们每层楼也准备了全自动和半自动,以及胶囊咖啡机。冰块时刻有备足。”
“Doris,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人答,哑然。
逢夕宁焉了一样站在最后,走了近三个小时的路已经让她到了极限,她怕再站下去,要么晕,要么还没等Doris的事出结果,自己就先发火,直接表演个原地坐下。
不安的动了动脚。陈裕景漆黑目光扫过来,她也不躲,就咬着唇看着男人,眼尾垂下好无辜的模样。
“都下去!”
短短的三个字,奠基爆发前的力量,逢夕宁生平第一次听到陈裕景的声音里蕴着怒火。
Mark哆哆索索的过来比划,示意逢夕宁赶紧先出去。
没曾想,夕宁却被陈裕景叫住留了下来。
Mark深呼吸,给了逢夕宁一个节哀的眼神,逢夕宁抿着唇,配合了个凄惨的表情。
殊不知,门一关,她脸一变,双手仍垂在身前,但脚却悄悄试探着往沙发旁边上挪。
她怕是看上这沙发了不成,怎么回回来都要跟沙发沾边。
陈裕景发火尤为可怕,不言不语,整间办公室整体降温三度,生人勿进,嘴唇紧抿。
她想,算了,累了,先歇歇,等会儿再承接他的怒火也不迟。
自顾自的坐下,她抱着抱枕歪倒一旁。
这抱枕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又软又香。
狠狠的吸了口气,逢夕宁翁着声音,可怜兮兮的叫了声:“陈裕景”
没人应。
“陈裕景。”
还是没人应。
她抬起头,就见办工桌后空空荡荡,陈裕景一旁的的休息室却开了。
拖着酸痛的腿往里面晃荡去,这间屋子逢夕宁还是第一次见。
深灰黑调的主题装扮,KingSize的大床,弥漫着淡淡的梵香,很贴合他身上的味道——孤寂与冷淡。
逢夕宁贪婪的闻了闻,刚想张口叫陈裕景,没曾想,一条浴巾迎面盖头。
“扔给我干什么?”
他脱了外套,站在落地窗前,脖子轻微晃动,黑色领带被他右手一取,就从领口滑了下来。
青筋在他有力的脖颈间忽隐忽现。
逢夕宁双手摸着头顶的浴巾,愣愣地看着他脱了西装外套,只剩一层墨蓝衬衣的宽阔背脊。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你是要惩罚我吗?”
陈裕景在取腕间的表,只回头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无视她的可耻发言:“去洗澡。”
血液中有种沸腾的因子在快速窜动。
逢夕宁马不蹄停的进了浴室,暗自窃喜。
却在镜子里见到自己的那一秒差点叫出声。
这脸,啧,工伤,妥妥的工伤。花的太乱七八糟了。
总算知道陈裕景为什么看不下去,要大发慈悲把自己的浴室借给自己用了。
难道刚刚她就盯着这样一张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和Doris掰扯了半天?
心情低落的卸完妆,再洗完了澡,总算恢复成了那个香喷喷、皮肤奶白的小姑娘。
此时已经接近下班。
陈裕景这会儿已经褪去领带、腕表、外套,领口微敞,电脑荧屏冷光打在他脸上,正在办公发邮件。
“——陈裕景,帮帮忙。”浴室里传来一声急促短叫。
陈裕景顿了下,生硬起身,走过去看着门缝里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眉骨微扬。
“怎么帮。”
她从里面递出一个东西,陈裕景也算是脾气好,没当即把这东西团成团直接给她扔回去。
“接着。”
桃粉色的内衣女乃罩,还带着体温的热气,她就这么直接赤裸裸的给了他。
陈裕景脸色沉了几分,手抬起的动作岿然不动:“给我干什么。”
捏着门把,逢夕宁小声的嘟囔了两句:“我没换的。”
言下之意,所以一会儿我没穿就直接出来,里面真空,你可别怪我啊。
哪知陈裕景直接预判了她的预判,从旁边递了一个袋子给她,连同自己手里正握着的桃粉色物件一齐给放了进去。
“十五分钟前我叫秘书买的。”
逢夕宁竟不知自己在浴室里磨蹭了怎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