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纣王?”逢夕宁听毕,一幅见了鬼的表情,Mark在一旁急忙去捂她的嘴。
“我的非洲之钻,能唔得声音小点啊?隔墙有耳。”
“非洲之钻又是什么?”逢夕宁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Mark平日里看起来中规中矩,怎么也同其他人一般,八卦起来跟个师奶一样,没完没了。
电梯数字在往上变,Mark抱着里面装着她办公用具的纸箱。
“好了说回正题,大家为何一夜之间,都叫陈裕景纣王?”逢夕宁问。
Mark眼神瞧她,清纯中带着妖冶,长发更添妩媚,纯然的青涩里是包不住的绝色。
“这还不简单,因为有你这个妲己。”
逢夕宁:“什么?我?”
还未等自己从这乱七八糟的称号回过神来,Mark就把纸箱递给了她。
还挺沉。
他朝她挥手,“去吧,妲己。”
接下来的路,就得她一个人走。
电梯门紧闭,办公室的门也关,宽敞明亮的走廊,这会儿也就她一个人抱着东西傻站着。
迈着龟速步子挪到门口,逢夕宁福至心灵,突然也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叫自己妲己。
Doris那句狐媚子在大厅内回荡,肯定不少人都听到了。
再者,无人知道背后的故事,只知Doris跟自己发生矛盾,最后陈裕景却追根究底,直接把Doris开除了。
表面上看,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高高在上的陈裕景,为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出头,这不明摆着的背后两人有道不清、说不明的事。
妲己她认,但这纣王,又是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称呼。
有见过双手抱箱,在门口徘徊半天,手都端麻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这厚重门把的妲己吗?
哼哧了半响,她抬脚狼狈地把箱子勉强稳住,扣扣两声。
“——进。”
偌大气派的办公室,还是那个老样子。只是左侧多了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
她自觉的问好,自觉的过去坐下,再自觉的把东西摆上。
最后再自觉的全程没去看陈裕景一眼。
直到感觉身上多了一道凌冽的视线,她才停下已经制造了至少20分钟的噪音。
“看什么看,没见过自己亲自抹桌子的妲己吗?”
“......”
陈裕景收回目光,接下来的时间一言不发,只安心办公。
逢夕宁浅短的职场生涯里,对日理万机的执裁者印象,还停留在只需要点头、做决定的阶段,但陈裕景显然不是如此。
数不清的会议要开、看不完的文件要批,中间进进出出的人来报告,难怪他脾气那么好。
就这一天下来,还能精神体力饱满到爆,全程情绪稳定,杀伐果断给出命令。
果然高踞顶峰的人,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逢夕宁光是坐着,起初还能勉强装装样子,到后来实在装不下去。
“陈裕景,我能有什么可以做的吗?”她长手一摊,整个人趴在桌上,细白匀称的腿在桌底下百无聊赖的左碰右碰。
脱离了行政部,她不需要再穿黑白配的刻板制服。
现在身上穿的都是自己买的那一溜儿好看的OL装。
今日是浅浅的莫兰迪色,配着微卷长发和透亮唇釉,粉嫩嘟感迎面扑来。
气定神闲的抿了口咖啡,陈裕景眉目一沉,反问道:“说说,你能做什么?”
一句话,把逢夕宁就给堵了回去。
她就是什么都不想做才拿离开要挟陈裕景的,如今了了她的愿,这会儿倒发起牢骚来了。
顶着大眼睛直愣愣看着他不说话,脸颊肉在桌面上被挤到一堆,嘟嘟的可爱。
论脸皮厚,没人比得上眼前这位会耍赖的大小姐。
陈裕景掩眸,紧了紧喉咙,最后网开一面,叫人拿了一沓厚重的资料进来:“过来,翻译完。”
她拿过来一看,是德语企划案。
行,还不赖,她辅修二外就是德语。
耍赖归耍赖,真要碰到自己专业的东西,她不含糊。
万里晴空的下午,她非得要陈裕景把所有窗户都给打开,让暖风吹进来。
美名其曰是接触大自然,别浪费天赐美景。
陈裕景也不知是着了魔还是不在意,竟然允了这个无理到不行的要求。
两个人占据一角,有那么一刻,他安静办公,她专心翻译,偶尔陈裕景抬眼,就见这姑娘为了复杂专业名词,一会愁,一会兴奋,手上动作却不带停的娇俏模样。
不知不觉的看了会,陈裕景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神,于是装作不经意的喝水,提醒自己不该再如此。
可内心却还是忍不住浮上一个结论——
不瞎折腾的时候,逢夕宁她,真的好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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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茜西随爸妈去海岛玩了一圈儿,晒黑了不说,整个人还有些蔫耷耷的。
这时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也就意味着逢夕宁的实习有效期,还剩个十几天。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她凑到陈裕景桌前,撑着下巴欲言又止,就是不说话。
陈裕景已经习惯了她这个套路,直盯着人背脊发热,可就是微笑着不开口。
他叹了一口气,往椅背上靠:“又想干什么?”
想干你陈裕景啊,那你同不同意嘛。
可这话她不敢说。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有的独处,她可不能一句话一朝回到解放前。
忍住,再忍住。
逢夕宁想了下,回答说:“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吧?”
陈裕景扬眉,镜片闪过金光,凝视着她说:“待不住?”
这些时日的常态,是往往有外人在,她还能端正而坐,一旦察觉不会有人再进来——
“陈裕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