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儿想着自家小姐之前撞到了头,觉得她可能把头撞坏了,于是就依着她,有声有色地讲了起来。
在禄儿的叽叽喳喳里,季侑知道了现在是卫朝,这里是皇都历都,当今皇帝是齐栩。这个季侑的父亲叫季文旭,是当今丞相。而这个季侑是这家的大小姐,也是季文旭先夫人所生的,今年十九岁。季侑的生母体弱,因此在季侑年幼时便去世了。季文旭随后便再娶续弦,也就是刚才的那个女人。
听上去像是千万穿越小说女主的设定,但季侑觉得自己还真不一定是那种女主命。
虽然现在的季家夫人并不是她的生母,但是她似乎待季侑还行,至少禄儿没说那位夫人的什么不是。那位夫人有两个儿子,按照封建的观念,她也不用争宠争家产的了。所以季侑也没有那些女主一般的灰姑娘出身。
“还好小姐您醒来了,五天后可以照常成亲了。”
成亲!成什么亲?
季侑浑身一激灵。
“小姐您呀,要和楚王,哦,就是皇帝的儿子成亲了。您将来就是楚王妃了!这可是皇帝钦赐的婚事啊!”禄儿越讲越兴奋。
“楚王是谁?”季侑问道。
季侑愈加沉默,难怪那个季丞相那么大火气。
季侑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从客观角度来看,这个小姐季侑的婚事和她这个普通季侑完全没有任何干系,大小姐季侑想嫁谁嫁谁,只不过现在她倒霉地附在了这个大小姐季侑身上。可怜的大小姐,还没开开心心地结婚,就被人李代桃僵了,连魂儿在哪儿都不知道了呢。
“不过小姐啊,说来也奇怪,咱们府里一直交好的是晋王爷,皇帝怎么就让你嫁了楚王呢?你也没见过楚王啊。哦对了,晋王和楚王是双生兄弟,都是皇帝的儿子。”禄儿还贴心地解释了俩人的关系。
原来是封建主义的包办婚姻啊,季侑顿时也不心疼大小姐季侑了,她开始心疼起自己了。
“小姐,听说皇帝指婚后楚王一连五日都进宫让皇帝收回成命呢,结果皇帝生气了,就罚楚王在家禁足七日。”小丫头还挺八卦的。
包办婚姻就是个祸害啊!听得季侑也分了点心疼给这个楚王。
嫁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人,还是个不愿意娶自己的人,季侑在心里默默地为“季侑”点了根蜡:快点让我穿回去吧!
等等,我到底是怎么穿过来的?
——季侑终于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季侑试探性地问禄儿:“我之前是不是睡了很久?”
禄儿的话匣子又一次打开了:“诶呀,小姐,您可不知道,您睡了整整五天五夜!都惊动了皇上,皇上啊还专门派人来过问情况呢!刚开始皇上还以为是楚王不想成亲故意让你出事的,毕竟楚王抗婚的事满城风雨。后来查明您的确是不小心跌倒撞到湖边的石头,就把老爷叫了过去。老爷回来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夫人不管好后院,都要成亲了还让您一天到晚出去瞎跑,说我们不看好您,在天狗食日的时候还陪您瞎闹。还好您醒了,否则这亲啊就成不了了,咱们季府也得要担个‘忤逆圣意’的罪了。那样的话,咱们这些您院里的下人估计小命都保不了了。”
看着禄儿感恩戴德的样子,季侑心里五味杂陈。
“你说,我是跌倒撞到湖边的石头?”
“是啊。”禄儿点点头,“那天是五月初四,先夫人的诞辰,您非要去东湖的净宁寺祈福,夫人也拗不过您,便让小的们陪您去了。结果在回府的路上,您就跌倒了。当时天狗吃太阳,一片黑黝黝的。等它吃完,小的们才发现您倒在了地上。”
“天狗吃太阳,东湖……”季侑喃喃自语。
“是啊是啊。当时啊明明是未时,天就突然开始变暗,我们正走在湖边,身上也没带个灯笼,不过一刻天就黑黝黝的,看都看不清。您说您之前在书里看到过,这天狗吃太阳吃完了还会把太阳给吐出来,所以就让小的们在原地等着,还让小的们叫出声儿赶紧来把天狗吓跑。当时小的们都在那里叫着,果然不出一刻舔狗就把太阳给吐了出来。小的们想问问您还要不要叫了,结果却发现您倒在了地上,头磕在了石头上。”禄儿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日食……东湖……季侑似乎被点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