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牡丹花神!”
“敬牡丹花神!”
方谣有样学样,将新酿的牡丹酒洒在床台上,祈求牡丹花神早日现身,让她早日通关。
“什么味道?”张海的声音在平台震彻,他警惕地扫视平台上的每一个人。
方谣不由捏了一把。
牡丹酒是她用了玄魔堂菜用牡丹的边角料酿制的,最初只是为了不浪费原料,谁知酿出的酒香气扑鼻。
她没舍得喝,想着今日游园,与花对酌也是一桩美事。
这酒香气虽然浓郁,但在万花楼的酒香掩盖之下,并不突兀。可恨张海长了怎样一副狗鼻子,竟然察觉到了。
自热炉上的菜肴不合时宜地咕嘟咕嘟响起,一缕辛香不合时宜地飘出包厢,这是开锅的表现。
李长庚距离桌子最近,眼疾手快将炉上的铁锅取下。外间,张海已经带着伏魔卫的人找到了这里。
房门并未上锁,张海推门而入,看见带着面具的四人时还略微一滞。但他反应神速,扫视包厢内的三男一女组合,哈哈大笑起来。
“张大人,幸会。”欧阳永舒率先摘下面具,双手拱拳,朝外面的人问好。
张海只是扬起下巴,以作回应,目光依然死死黏在方谣身上。
方谣不便开口,朝张海行了一礼,企图蒙混过关。
“怎么,方店主见到熟人,还要戴着面具装作不认识吗?”张海摘下金角面具,菱形脸上现出熟悉的狞笑。
方谣摘下老虎面具,朝他礼貌一笑,不做声回答。
这里是万花楼,不是玄魔堂;她没有任何错处,但也不想粘上这样的无赖。
张海打开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细细品味,然后抿了一小口,神色凝重将酒杯重重置在桌上。
“这酒里有牡丹,她意图对花神不敬。来人,将他们押下去,还有这些罪证,一并带走。”
黑甲人冲进来,将李长庚和方谣擒住。
“欧阳大人,请吧。”张海满脸得意,“元尊大人可在楼下等着呢。”
李长庚想要动手,方谣用眼神示意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是被欧阳永舒带进来的客人,此刻他们是一条绳的蚂蚱。
几人下楼,立在元尊大人面前。
“小海,这是怎么了?”元尊大人眯起眼睛。
这时,方谣才看清元尊大人的长相。
欧阳说他年近五十,在万神都为官二十载,可是对方脸上皮肤细腻光滑,满头黑发被一根金镶玉的簪子竖起。
似乎有些老眼昏花,看什么都要眯起眼睛细细辨认。
“元尊大人,这便是上次在玄魔堂闹事的人,春日食肆店主方谣。
小小贱民,竟敢对牡丹花神不敬,在花神鉴上公然用牡丹花酿酒挑衅。
而且,欧阳大人还包庇此人,让这等闲人进入二楼雅座。”
张海数落起他们的罪行,滔滔不绝,方谣仿佛看见了一只恶犬。
之前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如今在主人面前,终于可以狗仗人势,狂吠几声了。
“小小贱民……”元尊大人重复张海的话语,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方谣看向身侧的李长庚,提醒对方时刻做好反击准备。
“你刚刚说到,贱民。”元尊大人的眼中露出一丝狠厉,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向张海。
这一举动,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海可是元尊大人最忠实的拥护者,素日温和的元尊大人怎么会用酒杯砸他!
“她为民,你为吏。有何贵贱之分?如果真要论起来……”
座上的华服之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张海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只听耳边响起一个炸雷般的论断:
“如果真要论起来,百姓为尊,你我皆为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