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使舵的宫人,都是极有可能要至她死地人选。
褚瑀作为原文男主,既在德明帝前将褚瑀保下,那定不会对她动手;而符胡安若是直接在宫内意图谋害,未免有些过于明目张胆;那便是……她之前就入过赵国公的手,敢这般大胆,今日这出,大抵与这赵国公也脱不了干系。
“大抵是有人见我不惯罢。”虞秐升勾唇笑了笑,她对此明晓了几分。
“我出入宫中无数,从来知晓,此处是明宫,圣人虽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却只要在这宫禁内,那便一草一木皆受圣人庇护,如何能发生这样的事。”比丘尼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这话听着仍如春风,还带着慈悲。
虞秐升微蹙了蹙眉,她觉得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她某处的思绪,短暂还分不出缘由。
“多谢国师,大抵是我运气不好,被什么人恨上了也未可知。”虞秐升缓缓道,这国师所言极对,既然是在宫里,她的一言一语想来那位德明帝都能知晓于耳。
比丘尼微微一笑,似意识到了虞秐升此刻防范:“女子之身立世本就不易,娘子虽为淮王妃,是金贵之身,想来也只是外人瞧着风光,內里不过是虎尾春冰。”
她似并不在意宫中有耳之言,只继续言道:“我虽已六根清净,却也仍是女子之身,知晓女子一路行来不易,若非此身份桎梏,娘子定也不必受这平白无故的委屈。”
她的话似春风拂面,虞秐升本就这些日子被莫名罚站抄经就满腹怨气,今日又差点被人害命,心中自有满满委屈。
这话入心,让人情不自禁想愈贴近些。
“微茫易可造焗成阳,这世道瞧不起女子,我等却不能瞧不起自己。”比丘尼起身,“娘子受了惊吓,抄写经卷之事我会与圣人言明,娘子今夜且安生休息便是。”
她没有给虞秐升说话时间,僧袍飘拂间,便只觉那些话似有回音,再有反应,便是外头淅淅沥沥落了雨。
她迷糊着服了姜汤,不知怎的昏睡过去,梦里混沌一片,噩梦不停。
日头才触了手腕,虞秐升猛然一醒,她先是瞧见了自己手腕上落的日头,才发觉自己浑身皆冒了冷汗。
平日里,那光至门槛处她就应该在宣政殿前候着了,怎么今日无一个宫人来唤她。
她猛然抬起头,见有人迎了上来。
“阿妙?”先是一个少女扑了过来。
随后她又看向身后的女子,惊讶道:“六娘。”
秦稚着艾绿的衫裙,难得阿妙今日也着了素色,褚妙先焦急扑在虞秐升身上:“我还以为,小嫂嫂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娘子声音有哭腔,即使是哭着,也如同小狸猫挠着撒娇般。
“醒不过来?”虞秐升动了身,将褚妙从身上移开,她脚酸痛,因多日进食极少,昨夜又是噩梦缠绵,说话也无多力气,“怎会醒不过来?”
“都怪阿妙这几日贪玩,在外头狩猎宿了多日,都不知晓小嫂嫂竟在这里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褚妙道,“这可是在圣人的眼皮底下,竟也有人这般胆大包天想要谋害小嫂嫂!”
虞秐升有一瞬的怔然,是啊,天子明宫,那位赵国公又怎么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