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书信被扔至房道忠眼前,这些字迹各有不同,与信封上粗粝的笔锋大相径庭。
“这些,这些皆是,是假的?”
他蹲下身,这些经由他手之信,往日摸着早已习以为常,可近日却再也不敢去触碰那些泛黄的信件。
“是,这些年你之所见,皆为假。”
冷音入掷,房道忠觉得自己如神魂抽干,瘫倒在地不知言何。
再是之后,记忆里已然有些模糊了,只浑浑噩噩画了押,然后便一直坐在这里,不知自己此刻身于何处。
远处的人呜咽声已停,他听到了锁链重重垂落的声音,然后有几个狱卒卷着一袭破席从他牢前经过,那席里裹了人。
房道忠望着那席垂重,几乎拖着地面前进。
许是那些狱卒走路踉跄了一下,席里忽而挪出了半个头颅。
房道忠如同针刺般猛然弹了起来,头颅镶的那双眼睛充满了血迹,许是死前受得折磨过于痛苦,那眼睛不甘心般睁得老大老大。
此刻正对上了房道忠的眼睛。
老吏的喉咙里有什么翻动,等那双眼睛过去了许久,他才控制不住得朝着角落里呕去。
喉咙里腥重,脸上夹流了什么一时也分不清,从肺腑至喉咙的苦酸难捱。
他对此人世,生出了绝望荒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