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幻化成温暖的春意。有这一刻的感受,他赶上一天一夜泥泞的路又算得了什么。
付矜瑜的脸粉红粉红的,说话一时有些打嗑巴:怎……怎么追求啊?
一抬头,付矜瑜便被他那火热的眼神烫着了,惊呆之余,竟然忘记了继续挣脱。
宽背抵寒风,程可则背对马路,低头凝视佳人,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的耳朵有些许泛红。他是第一次追求姑娘,并不善说情话,只能将取经的话搬了出来:林参谋长说,让我们通信,互诉衷肠。
付矜瑜:林参谋长是谁?谁要……和你互诉衷肠啊!
听到如此直白的表露,付矜瑜感觉自己从脖子以上到头发梢迅速的爆红,火辣辣的。这……他这话说的也太大胆了,讨厌,合着,这家伙还请教军师了。
不知怎的,她有些脸红,有些心跳加速,还有些喜悦……
此刻的付矜瑜活脱脱就是一盘刚下热锅的海虾,白里透红的。
程可则想拥她入怀,可又担心唐突了佳人,只好强迫转移自己的主意力,努力欣赏道路两边光洁的木棉树,嘴里说着:
林参谋长是有大学问的人,从外国上学回来参加革命的,部队上很多人和我一样都很崇拜他,以往我识的字大多都是跟他学的,老林在业余时间经常给我们这些大老粗们开课。
战事瞬息万变,虽说林立霆奉命调去军区,已经不在他们团部任职,可对于程可则的追求方略,确实是经他电话指导的。程可则没说的是,一个多月前,他的职务也从营长擢升为了副团长。
渡海作战前,练习游泳是基本课程。而早在渡江战役之后,他的战士们已经悉数成长为了浪里白条。
这几个月,所有的部队都在找船。别人在找民船的时候,程可则却早就瞄准了敌军的机动船舰。
要出海偷袭敌军的港口舰队,没两把刷子可不成。
程可则带兵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他从尖刀营里抽调出更擅长泅水作战的连排战士编成侦察前锋队,早早潜伏到海水里侦察目标,果然让他钻营出敌军的行动轨迹和一系列漏洞,事实用于雄辩,他确实连连得手。
有一回在一个小渔港里,他一次性便夺取了三条巡逻舰,在程可则带领侦察前锋队把舰船开出五海里之后,敌人才反应过来,只能气得在岸边跳脚。
那么多的舰船被他弄回来,靠了岸马上转交给专门的部队上去训练以便熟悉作业。军区首长们纷纷莅临海边视察,高兴地直夸他程可则是以最小的伤亡创造最大的战果,奇才立奇功也。
付矜瑜心想,自己被这男人牵着漫步,感觉倒是很好,冷风吹着,他的大手好温暖。此刻,她觉得要谈恋爱就谈吧。只是,这人在想些什么,广州的木棉树很好看吗?他们两人差距这么大的家庭背景真的不用考虑吗?
付矜瑜知道她已经不能顺畅的思考,也许,沉浸式地生活在这里也不错……心里这么想,可是吧,嘴向来比脑子快了半拍:
诶,你识多少字啊?
刚说完,她便捂住了眼,这是什么问题?真是没眼看,哦,不对,应该捂住耳朵才对,可,手不够用。
程可则倒丝毫不介意,自卑什么的更不存在。他在革命的队伍里屡立战功,那份自信不锐化成自大,已经得要感谢解放军钢铁铸就的纪律,他在部队里学到的本领太多太多。他稍微停下脚步,侧首轻声对她说道:
做学问不成,读书看报纸没问题。人需要有学问,但带兵打仗不全靠学问,还需要别的。
听他这么一说,付矜瑜轻轻点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