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雪宜简单交待了事情的严重性,孙迟玉她们也听得真真的,怀里抱着咖啡罐罐,对能尽快离开军属区,她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从韩家出来,没一会儿,在第二排巷子口附近碰到返程的俩儿子,母子三人便一道说说笑笑的走回家。付矜瑜还没问,小儿子程军海便说:
妈妈,大堂哥在这几个月里头晒得可黑了。
原本想摸摸儿子的头顶,扭头一看,人家快和她一般高了,手都没用抬,只温婉地告诉他俩:
嗯,是啊儿子,新兵训练是很紧张的,考核通过了,上级才安排他们去驻岛呀。
拎着空竹篮,大儿子程军洋脸上的表情甚是夸张,还比比划划的:
妈妈,您是没看见,我大堂哥一抓到面包,也顾不上烫不烫,没超过五分钟就把竹篮里那几个面包全解决掉了。
晃了晃空了的军用水壶,程军海走在妈妈身边继续加持:
可不,一水壶的椰子水他都喝光了。
虽是刚出炉的面包,但他俩晃铛一路跑到军区那边,面包的热度应该正适合入口,温婉地笑了笑,自己做的面包食客喜欢吃,自然是要得意的。作为孩子的妈妈,她还是将话题往正经道路上引导:
当兵的是顶不容易的,你俩可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俩儿子一边一个围着妈妈走,程军洋还卖乖似的将头斜倚到付矜瑜的肩膀上:
妈妈,我们的学习每回都是考第一名,还用操心?
行,妈妈不操心。
晃着空水壶的挎带一前一后转着圈的走,不嫌头晕的程军海,还不忘把大堂哥说的话捎给妈妈:
妈妈,大堂哥说临上岛之前,能吃到您给做的面包,他太值了。以后他要是馋了,就只能靠回味了。
哎呀,那孩子真是,说得可怜劲儿的。他后头是有假期的嘛,等他放假了,再到家里来吃。
将妈妈脸上那抹得意和怜惜来回转换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双胞胎兄弟俩相视一笑,呵呵呵的笑不停,到了家门口,拿脚一踹,小院门便开了。
被踹开的小院门贴到矮墙上晃了几晃,看得付矜瑜眼角直抽抽,不由得轻训道:
哎呀,你们就拿脚去踹门啊,这小院的门就是让你俩给折腾坏的吧。
听到妈妈温温的嗓音,乐呵不停的兄弟俩头也没回,就蹿进了客厅。
……
临走之前,面对待人和气的朱雪宜,看似大大咧咧的孙迟玉才将话说透:
因为没有介绍信,单凭着一双脚,从山里跑出来只抄小路走,她们三个人走了七八天才到了海军军区。偏僻的海军基地可不好找了,她们是边走边打听才找着地方的。从家里出来身上带的干粮一点一点吃的干干净净,最后那两天都是从好心的村民家里打的牙祭。
所以,回程的时候,再怎么着,也不能再让她们腿儿着回去了。原本朱雪宜还不知道该怎么将她们送走,但刚才好朋友付矜瑜这么一来,几句话就帮她解决了。
朱大姐,那位姑娘也是军属吧?叫个什么名儿啊?你说她一下子送给了我们两罐罐珍贵的咖啡,等回去了,对我家男人也好有个交待不是?
都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能被人称之为姑娘,这话要是让爱娇爱俏的付矜瑜听到,肯定会高兴的要啥给啥。想到那个画面,轻捂着嘴唇笑出两声,朱雪宜的表情恢复到优雅的状态,方告诉她:
孙家妹子,你想知道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姓付,也确实是一位军属,她丈夫是军区的程可则师长,你回去之后,一提她丈夫的名字,你家屈靖商就知道是谁了。
孙迟玉将对方的名字记在心间,琢磨了一个来回,看向朱雪宜问道:
哦,这么说的话,她家男人和我家男人也是认识的?
她们几个出身背景差不多的女人交好,来往密切,但几家的男人倒未必有多熟悉。像他家韩育斌,每回见到程可则都显得没那么自在,还悄悄地和她说过,他总觉得高大健壮的程可则那张黑脸过于严肃和威严,明明是正常的说话,总给他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那时候朱雪宜还调侃韩育斌说他是贱坯子,见到人家苗红根正的军人不自觉得就矮一头。本以为受过良好教育的韩育斌会生气,没想到他倒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还说:
确实矮一头,站到他跟前的时候,气不足。
想到这些,朱雪宜随意拢了拢头发,对孙迟玉说:
应该认识,但可能不太熟。
来时两手空空,走的那天下午,孙迟玉抱着一个大提包登上了特意为她们调出的军用吉普车。挤到车后排落坐的孙迟兰和屈晓晴,模样憨乎乎的兴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听朱雪宜悄悄讲过,孙迟玉才明白过来,是那位程可则师长为她们调出的这辆军用吉普车,想必只有他才有能力出车派人将她们三人一路送到了家门口。
军用吉普艰难地开到山林里,进了村子,轰动了全村,引发了全村的围观,出车的汽车连战士颇费了一番时间告别热情的村民,才安然驱动车辆返回军区。
……
厂子即将迁到县城近郊,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在机修五厂某车间奋斗不息的屈靖商仍不知情他家婆带着女儿已经离家十天有余的事情。
还是军用吉普车进村子的轰动效应,一传十,十传百,从村子一路传到了几十里之外的山林工厂,最后才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工作被打断,大舅哥孙进才将他从车间赶出去,非揪着他回村子去看看妻女。没得办法,他闷头一路走到村口,眼尖的女儿屈晓晴尖叫着奔到了他跟前,抱住他的腿撒娇:
阿爸,你回家来了啊,我和阿娘可想你了。
听到身后小伙伴们的嘻笑声,屈晓晴也不理会,执意向他阿爸表达着她的心意。
将女儿抱到怀里,汗湿的脑袋埋到她的细脖颈处,低喃了一句:宝贝。
这个话说的很小声,只有屈晓晴能听到,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捧起他的脸,伸出小手为他擦去脑门上的汗珠,凑上去“啾”了一口。
围观的小孩儿七嘴八舌地叫喊着“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