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里吗?”
那个大哥看了一圈周围,最后用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人,“崔叔是这里的负责人,就在那里。”
电话里的声音与现实中长相不太相符。现实里就是个五十多岁的叔叔,光听电话还真以为是位老年人。
“崔叔,我是前几天给你打过电话的沈觅清。”
“前些天村子里信号基站坏了,电话里听不清楚,你说你叫沈觅清是吧?”
沈觅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师父给的推荐信,“这是我老师给我写的推荐信,我是真心想留在这里学婺剧的。”
崔叔拆开了信封,看完了内容,又仔细看了看沈觅清的样子,“省里来的,能不能吃苦的?这里不像省里这么好的条件,而且没什么钱赚的。”
“我可以的,我能吃苦。”
崔叔不以为意,但好在松口让她留下来,“那你先留下吧,撑不下去就赶紧回去。”
今日的戏是早就排好的,沈觅清没有上台的机会,只能坐在台下观摩学习,几个小时的观看加上一路上的奔波早就疲惫不堪,一看到床就倒下了。
同一间房的还有位大姐姐,听大家都喊她余姐,沈觅清自然也不例外。
“余姐。”
“哟,又新来了个丫头。”
“怎么这么说?”
余姐坐在床上擦了擦她没干的头发,“前几天刚走了一个小丫头,就跟你差不多,练了几天就跑路了。”
“那我不会,要不然对不起我大老远赶过来的路费。”
“你这丫头有意思,叫什么?”
“沈觅清,叫我小清就行。”
却没曾想,余姐凭这个直接定下来明天的活,“那不巧了,明天排的是白蛇,小青干脆就你来吧。”
“不用特地选人吗?”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们这里只要上台就可以,角色要是有人了,就去演其他的,演什么不是演。”
白蛇这场戏被安排在晚上,化妆间很小,所以晚上的戏得傍晚才能去化妆。
余姐是下午的戏,卸妆的时候沈觅清在上妆,刚上到一半,被余姐打发去门口拿快递。
拿完快递一转头,迷迷糊糊看见有人摔倒了,走进一看,还真有一人倒在门口,赶忙搭把手把人拉起来。
白衬衫配上黑牛仔,就是头上的发胶毁了整套打扮,月色下,清冷英俊的脸庞不由得多观赏一番。
“你还好吗?”
那人见她走进,不由得后退一小步,沈觅清才想起她的妆只花了一半,可能是她吓到人了。
“没关系没关系。”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找崔叔。”
这给沈觅清整纳闷了,门又没锁,崔叔就在里面,进去不就好了,门口有封印不能进啊?
沈觅清边开门边说道:“进来吧,崔叔在里面,就在台子前面。”
“多谢。”
沈觅清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和他一天内能见到两回。
戏刚散场,台后许多人都夸她演得好,给沈觅清这皮厚的说得不太好意思了。
连连摆手表示还需要多学习。
从厕所出来就迎面撞上了崔叔和另一个人在讲事情,本想换个方向绕过两人,崔叔却留下几句话就先走了。
“剧团里日子都不太好过,在这边至少人人都可以吃到饭,要是真挨个村去演出真的要饿死。”
“崔叔,我们还能再商量商量。”
“淮与小伙啊,崔叔也不是不想帮你,你自己另寻偏方吧。”
沈觅清一不小心听到了两人对话,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刚准备抬脚走,就看到杨淮与转身,视线撞上的瞬间倍感尴尬。
插科打诨一向是沈觅清的作风,“哟,又见面了。”
“你好。”
这一开口,沈觅清就知道杨淮与根本没认出她,不过难怪,她卸了妆和化了妆的样子非常不一样。
“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是想学唱戏吗?”
“我是婺与镇文化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杨淮与,来这主要是想请崔班子去村里巡演。”
“你看到没化好妆的演员都能吓到摔倒,还找人去唱戏?多练练胆量吧。”
此话一出,那人似乎想到了前不久那个尴尬的场面,又或许是认出她,只听到他说:“对不起,第一次见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淮与眼中饱含歉意,沈觅清觉得自己好像逗人逗过头了,她其实没想责怪他,一句玩笑话但是对方好像上了心。
“我不怪你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话说,崔叔是个很好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拒绝人。”
这不是假话,她虽然才来了没俩天,但是确实是没见过崔叔拒绝人,她主要八卦心四起,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婺与镇一周后便有婺与会,婺与会是一种民俗巡游节日,巡演就是每个村镇都举办庙会,但是前几年办得冷静,今年想重新请回戏班子热闹。”
“能出去演出,崔叔应该不会拒绝。”
杨淮与挠了挠头,好似不好意思,但是在沈觅清认真的目光中还是坦白:“因为这场巡演是公益的,没工资付的。”
结合上崔叔说的那话,沈觅清哪还能不懂,劝了劝:“那你去换家戏班子吧。”
“你是新来的吧,别看婺与镇是婺剧发源地,但是这些年渐渐没落,崔班子是后来建起来的,由一群同样热爱婺剧却无处可去的人组起来的。”
同样热爱婺剧却无处可去的沈觅清,“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