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转醒后,看到不远处的晓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自己活着走了出来。
“你是该庆幸。”见君攸宁面脸的庆幸,晓仙忍不住嘲讽道,“是你的心记住了他们,记住了那些感觉。你该庆幸你有那么一颗心。”
“你是何时察觉到不对的?”
“若若走路时常背着手的。幻境里的那个却是垂着双手走路,不甚相像。”君攸宁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缓缓地解释着。
“你瞧得倒是仔细。”晓仙撇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闻言君攸宁赶忙从矮塌上站了起来,“我想知道她为何说我们没了可能。”
“小子,你要知道,有时无知也是一种福气。”晓仙摩挲着腰间的玉坠,淡淡地说着。
君攸宁心里一紧,“总归选择在我。我想知道。”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晓仙率先起身,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来到偏屋后,他又捣鼓了一阵,才道:“将你的冥玉给我。”
冥玉?“什么?”君攸宁神色有些迷茫,他从未听过这个冥玉,又要到哪儿找去。
“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地府那阎王吗?”晓仙难得没开口嘲讽他,而是淡淡地说道。
“这两者有何干系?”
还真是奇了。晓仙抬起头试图在君攸宁的脸上找到些什么,但是半分也没。倏地他便笑了起来,“你小子的运道还真是好。”
“这冥玉是冥渊孕育出来的,十万年才得这么一块。因着稀罕难得,也算得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据我所知这世上冥玉只有三块。一块在上任冥王那儿,一块在老君上那儿,还有一块便在你这儿。”说到这儿晓仙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她的心意都到了这儿,在不在一起有这般重要吗?有时候放手何不是一种成全呢。”
顺着晓仙目之所向,君攸宁也不傻,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他腰间这块玉佩原是冥玉,是若若亲手给他的。
君攸宁颤着手,解开腰间的玉佩,哑着嗓子道:“她这般好。叫我如何放手。”
看着眼前这块玉佩,晓仙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接了过来,“这块玉有灵性,你将手放在上头。可以让你看到当年发生的事情。”
“好。”君攸宁盯着法阵中的玉佩,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闭眼,放空自己。”晓仙不急不徐地掐诀施法,将君攸宁带回了一百年前。
闭上眼后,君攸宁只觉得眼前光一闪,四周的一切都变了。
原先屋外的风声被一串串水滴声给替代,一切缓缓地清晰了起来。
这是。这是忘川河边。
顺着容若的目光往前看去,不正是百年前抢了流心仓惶逃走的自己。
原来她追上来了的,只是没去追而已。
“咳咳咳。”原本就被君攸宁打伤了的容若,如今有站在此处被忘川这儿的风一吹,猛地咳了起来。
如今再看容若的身影,君攸宁总觉得她格外的单薄,像是能被风随时刮跑了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
这几个字不知道被他念叨了多少遍。心像被车轱辘反复碾过了一般,疼得发麻。
站在巨石上看着前头的人消失后,容若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往回走去。
刚走到冥府书房,容若便察觉到里头有人。她顿了一下,知道是谁后,还是走了进去。
“跪下。”
那道声音极冷,君攸宁听出来了,那就是上任冥王,容若母亲的声音。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知道。”
“明知故犯,还不赶紧将东西追回来。”黑袍妇人一把将手里的书摔在了桌子上,满脸怒容地喊道,“你是想冥界毁在你的手里吗?”
此时的容若半阖着眼帘,缓缓地磕了一个头,然后便起身出去了。
不对,若若根本没来找他拿回流心。君攸宁紧紧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