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后,才往来时的路走去。
这进来已是不易,更何况是出去。君攸宁自虐一般地强迫自己看完这段回忆。
出了荒林后,容若的衣裙像是在血潭里泡过一般,不停地向下滴着红泪,“咳咳咳咳咳。”
伤变重了,那咳嗽声却变轻了,风一吹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回到冥府后,容若惨白着一张脸来到了黝黑的古境里。
这儿黑得很,以至于她不得不施法照亮了这片天地。君攸宁认出来了,这儿就是他抢夺流心之地。
没想到失了流心之后,地上居然裂出一道道间隙来。间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藏着,被容若的法术一照居然反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光。
来到黢黑的古树前,容若颤着手将玉髓放到了空洞的树心里。接着又施法化开那玉髓,做完这一切后容若扶着古树,缓缓地靠了下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这树才缓缓地又亮起光来。
黝黑的古境里一点一点地亮堂起来,流光树的根一点点地由中心蔓延开来,将这些间隙又严丝合缝地填了上去。
终于补上了。容若淡淡一笑,放心地昏了过去。
就在容若昏过去不久,流光之境又来人了。
是老冥主来了。
当她瞧见树下不成样子的女儿时,又惊又气,一闪身便到了容若面前。抓着容若的手便是一番查探,那凤麟的伤处还在时不时地溢出血来,一点点地从容若身下蜿蜒着。
黑袍妇人立马施法附在了容若的伤处,可她伤得实在有些重,单单靠灵力,无异于杯水车薪。
看到此处君攸宁有些忍不住了,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地呼出了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衣襟处全是泪痕。
一旁的晓仙收了法术,淡淡地看着他,道:“果然这世上唯情难解。”
此时的君攸宁像是被溺水后又被人捞到了水面上,忍不住大口地呼吸着,压抑着什么,又格外贪恋着什么。
“你不是在翁老头那儿做过七十年的苦力,就为了你心上人的一口酒。”晓仙摩挲着腰间那个坠子,眼神虚虚地落在一处,“两个人在一块儿,有来便有往才好。”
君攸宁木木地盯着阵中的玉佩,哑着喉咙说道:“那不一样。”七十年的苦力罢了,有什么要紧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为了她,她为了你,说的到底就是一个心意。”晓仙感慨着说道,“都走到了这一步了,何不放下呢。”
“这世上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吗?”君攸宁莫名地就想到了风絮死前的那些话,怔怔地问着晓仙。
“若是人人都能终成眷属,那世上为何会有痴男怨女。”晓仙苦涩地笑了,紧紧地握紧了手里的那个坠子。
是啊。那他们能吗。君攸宁有些无助,心里空落落的,轻飘飘的。
许是看出了君攸宁眼底那份迷茫,晓仙又开口说道:“每条路只有走到最后,你才能知道结果。不管你想或不想,都摆在了那儿。”
“还要往下看吗?”
“看。”
晓仙端坐好,挥手施法。君攸宁一眨眼又回到了那回忆中。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容若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老君上正守在床边。
“阿爹,冥界如何了。”容若一睁开眼便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先养伤。冥界有你阿娘守着,出不了什么事。”老君上端来一碗药递给了容若,轻声说道。
喝完药后,容若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问道:“阿爹,攸宁的事没走漏风声吧。”
刚和冥界大臣商议完事情的黑袍妇人,一进屋门便听到了容若的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心思惦记那小子,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做出这种事,他不死族有什么脸面在这四海八荒立足。”
“阿娘。”容若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喊什么。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要包庇那小子。”黑袍妇人整个人火得要死,自己这女儿其他事上她都放心得很,偏偏碰到这个男人就昏头转向的,“是不是要冥界都毁了你才甘心。”
这话听得容若脸色一白,起身下床,跪在了黑袍妇人的面前,“阿娘。”
“你。”黑袍妇人气得全身发抖,挥手给了容若一巴掌。
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容若,顿时被这一巴掌扇到了一边。站在一旁的老君上有些看不下去了,心疼地蹲了下去,将容若扶了起来。
谁知容若那脾气翻起了倔,又跪了回去。
见此老君上连忙去拉黑袍妇人的衣袖,不断地用眼神示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