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凉爽。
真麻烦。她后悔地想着,早知道就不往手上划这么多刀了。
但在发病的时候,她又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在那些极其绝望的时刻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和脑子里的恶魔对抗。手上的血痕一道一道,伴随着血珠的出现而带来的片刻刺痛才能让她的精神得到片刻舒缓。
她低头走着,穿过人流,周围人的打闹和嬉笑声自她的耳畔远去、远去。
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被无边的宇宙包裹、包裹。
像此刻天边那一颗兀自发亮的星。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啦?”许向星耳边突然传来林驭风的声音。“我都送完老程了你怎么还在这?”
“啊。我让她们先回去洗澡了,我不能跑,所以……”
林驭风了然,“上车!那我再载你一程!”
“啊?可是……”
“别可是了,按照你这个速度十分钟的路你二十分钟都走不完!”林驭风拉过许向星,“又不是第一次坐,快点吧!”
许向星悄悄打量了四周,确定没有老师和熟人后,才坐上他的车后座。
“谢谢……”
“客气啥啊,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以后我的车你想坐就坐,以后我家你也想来就来,就和老程一样,别见外。”林驭风笑了笑。
好朋友……
许向星垂眸。
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还会把我当成好朋友吗。
如果你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情,还会把我当成好朋友吗。
晚风涤荡着这条街道,把两旁大树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她闭上眼,听着耳畔嘈杂的声音,满脑子却只有林驭风身上被风吹来的,洗衣粉的味道。
清爽而柔软。
如果我能忘掉过去。如果我只拥有现在。
那该多好。
许向星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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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张愉没和许向星三人说过一句话。第二天早上几人来到教室,张愉仍是一言不发。
“你们看,我说中了吧?她在和咱们冷战呢。”林见纾笑着摇摇头。
“这怎么还像是我们错了一样。”许向星默默吐槽。
“那她去和班主任说要换组了没有?”乌渝樟焦急地问道,“我现在坐在她旁边感觉特别低气压,每分每秒都很煎熬……呜呜呜……”
“你先别急嘛,就算她说了也没有这么快换组。再说了,其他组有没有人要她还是个未知数。”许向星摊手,“一会儿下早读了我就去问问班主任,你别担心!”
“麻烦你了,向星!”乌渝樟抱住许向星蹭了蹭。
“好啦,不麻烦!为‘组’除害嘛,哈哈哈哈。”许向星朝她们挤挤眼睛。
一下早读,张愉就在三人的注视下朝其他组走去,还拿出了糖果和薯片,和别人有说有笑。
“看来她是真的很想走。”许向星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时候情商就挺高的啊。”
林见纾翻了个白眼,“是啊,我们和她同组这么久就没见她分给我们,不过我也不稀罕她的零食就是了。”
“学习委员!有人找!”门口有人在呼唤许向星。
“好!”许向星赶紧跑到门口,“什么事?”
“学习委员是吧?你们班主任让我叫你去他办公室拿订新资料的登记表。”
“哦,好的,谢谢!”许向星回过头,“我先去一趟办公室,顺便问问换座位的事!”
林见纾和乌渝樟两人点点头,“等你好消息!”
许向星来到办公室门口,喊了声“报告”,进来却发现班主任不在。
她看了看班主任的桌面,没有发现任何类似于登记表的东西。
“哦,许向星,学习委员是吧?”旁边的语文老师发话了,“你们班主任刚刚出去了,你要拿那个登记表的话在他桌子中间的那个抽屉。”
“好的,谢谢老师!”
许向星拉开了中间的抽屉,果然发现了登记表。
她将登记表抽走,却发现抽屉里还有一张纸。
她只瞥了一眼,心脏就仿佛在那一瞬漏跳了一拍。
那张纸的大小和样式她都再熟悉不过,那是一张诊断单。
而上面赫然写着“林驭风”三个大字,再下面的一行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
“重度抑郁、重度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