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至于，凡尘是不是林毅白，已经不重要了。在岁月的剪裁下，再为难的情绪都可以各自安好。
如今，再回想起来，不过一地月光。
赵明瑜没想到林毅白会主动约自己吃饭。她一直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值得林毅白花时间叙旧，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这次约会。
林毅白专门开车到公司门口接她吃饭，倒是吸引了不少看客。弄得赵明瑜跑出了出生以来最快速度。
“我就这么让你觉得为难吗？”
林毅白的问题很直白，赵明瑜的回答很愚蠢“没有啊，我就是习惯跑步上车”
话说出口，赵明瑜就后悔了。她紧闭着双唇，内心向着自己打了几个巴掌，便想着如何消磨着尴尬的气氛。
最终她决定翻出手机点开郑姐姐的微信头像，向她时时传送当前境况。
“你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烂熟的问题，标准的回答“挺好的”
“嗯”
道路两旁伫立着不知名的树木，静默着，任由时间涂抹它的萧索。
又是一年冬风起，无关尘与月。
赵明瑜牙口一直不是太好，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去牙髓科、牙周科、就是去颌面外科、种植科。她从最初的紧张恐惧已经非常完美的过渡到现在的麻木和厌倦，麻木到她想躺在牙床上睡个好觉。
就在前两天，她才刚刚拔了她的第三颗智齿，虽然没有肿成猪头脸，但还是在吃饭上感到了些许不便。
所以当她看着菜单上的各种牛排，她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林毅白，最后出于礼貌，决定还是吞牛肉吧。
林毅白倒是兴致勃勃和她讲起这家店的特色，什么进口优质牛肉，什么米其林厨师……，赵明瑜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更喜欢去民间小巷的老字号，或高校旁边的美食一条街，价廉物美，好吃合口。
但还是出于礼貌，赵明瑜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还时不时找机会附和一下林毅白。林毅白对赵明瑜的表现很是受用，便越发起了兴致，从牛肉讲到了他在内蒙古的和朋友投资的牛厂，从厨师讲到了他在欧洲的葡萄庄园。
但到了赵明瑜的耳朵里，什么牛厂，什么葡萄庄园，换算过来都是两个字—有钱。她只会可怜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林毅白一样有钱。
“等有机会带你去我的庄园玩玩，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林毅白热情邀请到，赵明瑜知道这只是成人间的客气，切不可当真的。所以她只是笑笑道“等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
“你一定要来哦”
其实，我们都长大了，都开始笑着客气，说着各种成熟的话术，维持着体面的表象。
“听说你还没找男朋友啊？”
话题突转，让赵明瑜略感不适，她压抑住心中的颤抖依旧笑道“没遇到合适的”
“刚好，我也没有遇到合适的。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赵明瑜听后陡然一惊，猛然抬头落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中，一缕光掠过，她看见自己惊慌的面庞。
她像只逃命的兔子，终于还是落入猎人的陷阱。
她用笑容掩盖自己的惊慌，用不确定去验证确认“林毅白，你又在开玩笑”
“赵明瑜，我没开玩笑”
赵明瑜视线对上的，是男子认真且柔和的眸子。赵明瑜一直觉得林毅白那双眼睛生得极好的，标准的丹凤眼中总有光影溢荡，或潋滟，或璀璨。
高一下学期那段时间，她很害怕又很期望对上他的眼眸，似深海心坠深渊。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才能准确地形容当前的情绪。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更像是惊涛骇浪中的孤帆，风雨裹挟着不得自由。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你想清楚了在告诉我，多久我都等”
赵明瑜的世界突然安静了。她听见风的轻吟，草的生长，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