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之罪,受十杖刑。”
结果即出,四下各有各的反应。
那冯玉还挣扎着不肯认罪。
而怀德想要的也不是这个结果,她心里焦急。再次出言恳求道:“大人,我无颜再待在程家,请准我离开。”
程老爷急了,吼道:“闭嘴!我当初买你进府,可是花了一两银子!”
怀德垂头磕在地上,撞出了青痕。
“小女愿意再多受二十大板,来偿还程家的养育之情。”
气氛一时僵持,耆老缓了神色出来说话调和。
“既如此,就一通罚吧。程老幺,你这儿媳已经是失了节,不该留在家中了。受刑之后,将人赶出去,别再进我们溪头村。”
程二奶奶听着自己的儿子要受刑,虽然知道是他的罪过,可心里还是溺爱的。
看着族里壮年男子手持木板,就要朝着冯玉落下。程二夫人赶紧上前护住,嚷道:“我们是余杭的人,不是你们溪头村的。你们要是敢私自打人,我就告到州里去,告到臬台去!”
李昀既然办了案子,也不会任由别人影响了判决的施行。
对着程二奶奶,警告道:“这位夫人,无论你儿子是乡里人还是州府人,既定了罪理应受刑。你若是觉得这里的人不配动手,那便由我手下的人来杖行。”
接着朝着侍卫下了令,“凌风,凌绝,你们来动手。”
李昀下了令,自是无人敢拦。
程二奶奶看着凛然的李昀,也说不出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拖走。
怀德也同样被拖着进了祠堂的后院。
脊背一压,按在长凳的凳板上。双手用麻绳捆在凳脚上,以防受刑中挣扎。
“行刑。”
凌风是习武之人,手下虽然收着力,可落下的力道也并非一个妇人能承受。
“啪——”
施刑的木杖落在腰背上,瞬间皮肉绽开的痛,疼得怀德蜷缩起手心。
“呃——”
瞳孔骤缩,怀德张大了口,痛呼哑然困于喉间,只有冷风灌入。
没有反应的时间,第二杖紧随而至。
接着是第三杖,第四杖。
“啪——”
五脏六腑被打的移位,怀德死死咬着唇。
瘦弱的脊骨随着落下的板子抽搐,像是在粘板上的鱼肉,等着下一次的凌迟。
分不清眼泪还是汗水,顺着削瘦惨白的下颌,滴落在地面的石板上。
李昀久战沙场,见过了太过的血沫横飞,骨肉寸断。有时抓到敌方的探子,抽筋剥皮也是有的。
可是……
身前的女子,血色如花瓣片片出现在身后。不仅是□□上的极痛,还有公然处刑附在脸面上的屈辱。
她都忍了下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
背后的滑腻和湿冷顺着躯体一路攀爬。
怀德闻到了飘来淡淡的血腥气。想来自己背上应该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呼吸都开始痛苦,怀德气若游丝的小喘着。
又是一记杖刑落下。
身体抽搐,可她还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苍白的唇颤抖着,很努力地要吐出话来。
李昀看见怀德的嘴在动。
他莫名的蹲了下来。平视看向这个陌生又大胆的江南女子。
“什么?”
怀德颤着声,勉强拖出两个字来,“休——书——”
声音虽小,可听得明晰,李昀双眸愈深。
他起身吩咐道:“子詹,去起稿一封休书,让程老爷签了。”
张子詹看了眼世子,“是”。
而后听了吩咐,去享堂里取出随身的纸笔写了出来。
前堂里自然是程老爷不肯签,对着耆老的压力,还是争着改了休书上的字句,才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按下了手印。
宗祠后堂的寂静空中,又是一记破风响动。
“啪——”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秒都被拖得无限长。
二十一。
不能晕,还没有拿到休书。
怀德咬着口腔里的软肉,要坚持住。
口腔里弥散着血腥气。
脑袋垂落,视线颠倒着辨不明,双眸涨着赤色的红。
怀德看到一个人走了出去,又走了过来。
实在太痛了。
痛得想死掉。
板子落下的声音,□□反射性的震颤,这么漫长。
二十四了吗?
不,好像是二十五了。
怀德在心里默念着数字。
可她记不得了。
声音飘荡着离自己又远又近。
恍惚间,有人解开了她被绑缚的手,将东西放入了她手中。
怀德费力的转动着头。
透过血红色,看清了手中多了一张轻飘飘的纸。
怀德转动着头,眯着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程氏代其子程婴立此休书,其妻怀德,无妇无德,忤逆长辈……遂即刻逐出门去,恐后无凭,立此文书。”
冰冷的声线,逐一念出。
“哈——”
全篇满是污蔑之言,可怀德不在乎。
凌迟的痛,满腔满身的恨和憎,混着无尽的酸涩,都倒流回心中。
此刻,心脏重重的跳动了一次。
终于……
怀德手里攥着休书。
笑意和眼泪混着在脸上滂沱展开,是心愿得成,是释然心酸。
她颤抖着,笑了出来,脊背拉扯着红丝渗出,像是一张紧绷泣血的弦。
这抹怅惘的笑落在李昀眼中,极为刺眼。
上面的文字被程老爷涂改过,一看就是在羞辱指责她。为何这个女子是如此反应?
李昀陡然站起了身。
脑海中,快速回转了她在呈堂证供时的话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