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麒麟阁玩够了,早就溜回来喝他藏了许久的桂花酒。
月下一人举着酒杯,明明是伤感相思的画面,却被他品出自由自在的模样,无论多久他还是与世无争快乐王子。
一道影子出现打扰了此刻的寂静。
“哪阵风把皇姐吹来了?”段言泽举杯对月,似醉非醉。
“还喝呢?”段棂让侍女在殿外等候,此刻就他们二人少了许多礼数。
段言泽挑眉。
“西洲马上要干旱了。”段棂开门见山的说。
“那我去别的地方游山玩水。”段言泽不在乎。
“你没打算在西洲长待?”
段言泽放下酒壶,抬眸说:“有什么就直说吧,皇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姐?”
“西洲有没有我都一样,这不是还有大哥在。”
“你大哥有他的职责,你看你有二王子的样子吗,像是哪家整天在花楼待着的公子哥。”
段棂唯一欣慰的地方就是他从没去过烟花场所,其余的斗蛐蛐、打马球什么新鲜的什么玩个遍。
先皇在世时,姑且还能管的住他,老老实实去辅佐段言毫处理宫中政务,等宣王登基后,直接去四处游山玩水,志不在此。
在段棂的眼中,他似乎从来不会对外面的纷纷扰扰所困,这也是段棂羡慕的一点,多混乱的局面,在他眼中都很渺小,从来都是一人来一人往,从不牵挂任何,无拘无束。
段棂抿嘴,不知这次他的心是否能有改变。
“西洲这次很棘手吗?需要皇姐亲自登门了?”段言泽喝了一口酒。
这两天他也略有耳闻,早就知道真相的他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是不是他亲姐姐又如何,从小陪伴他左右,以及为西洲王室的付出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去计较的。
“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次祈雨你要和我们一起出席,不能只送礼。”
“哦?”段言泽微微侧头,墨色的眸子似夜一般幽深,“我不去会如何。”
段棂神色暗淡,早就料到会如此。
“不会如何,倒是会伤了我们的心。”
“……”
段言泽从她嘴中听到这么恶心的话,一下就清醒了。
八成这句是段言毫所言。
看来他那位从不苟言笑的皇姐,真的很想让他出席。
段棂佯装淡定,亮出最后的底牌,“你难道想看我被逐出王室才肯去吗?”
这句话似千斤重压在段言泽的心口。
被抽离的记忆正如洪水般波涛。
多年不见的段言泽,忽然回来不仅是能稳定宫中局势,告诉大家段氏一条心,不信外面的乌烟瘴气。
段棂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酒壶,“回来吧,西洲需要你。”
寂静的夜晚有几分零星的落寞,月光洒在男人的暗袍上,深沉夺目。
片刻过后,他语气轻快,“看来没我真不成啊。”
段棂唇角翘起,他这便是同意了。
*
西洲的第二次祈雨仪式由河婆奶奶主持。
苏姬坐在台下异常期待,她想去观摩的不是祈雨。
况且,按时祁所说,除雨神之外无人能祈雨成功,就说明这次八成也是要失败的。
既知道结果也没什么好期待。
苏姬的视线落在了商宁那处,期望看到尤厘公主惊诧的表情。
寻寻觅觅的目光忽地被白衣所挡住,悠悠开口道:“他今日不在。”
“哦。”苏姬又老实坐好。
这人总这么想她,她这次真没想到尤伽。
尤厘和侍女两人来到看台,尤伽应是在麒麟府安养身心。
苏姬本就不好奇,被时祁提起,她竟有点想去看尤伽的倒霉样了,不知看到她这只狐狸还会胡言乱语吗。
高台上鼓声不断,气势宏伟,烟雾缭绕,像是雨水马上就要来临的样子。
河婆奶奶这次的安排特意把宣王和长公主的位子靠近,两人都是为了西洲子民,自然无异议。
除了,多加的了一位宝座,格外显眼。
“启禀宣王,可以开始吗。”河婆奶奶拄着快断了的拐杖,弯腰询问。
宣王身着华袍,嗓音沉沉,“再等等。”
河婆奶奶顿了顿,面色犯难,“再等……怕是要误时辰。”
“都在等我啊!”
远处一句喊声,引得大家抬头寻音。
一位身着墨色锦衣熠着微风悠悠走来,领口一排印花云鹤花边,手中持一柄玉骨扇,透着几分慵懒之色,衣诀轻摆,步子轻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来。
台下端坐的各位大臣脸上写满了震惊,长着嘴咧着唇难以置信的看着。
除了尤厘公主。
她光听声音时就异常耳熟,像极了她那位不知礼数分寸的侍卫,
旁边的谷依更是惊恐,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她之前还嘲笑过这个王子,不知他还记不记仇。
他就是段氏二王子段言泽,那位活在传言中的人物。
尤厘脑海中思索,可算明白过来了。
段二?短耳?
她就说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原来这才是缘由。
被耍的团团转转的尤厘,脸一瞬就拉了下来,搅着皱巴的纱裙,愤怒的气息充斥而来。
苏姬隔着老远望着公主生气的表情,像个气鼓鼓的河豚。
不由自主的捂嘴笑,有意思极了。
“参见宣王,皇姐安好。”
段言泽礼数到位,恭恭敬敬的倾身行礼。
台下大臣见状,赶忙起身,“恭迎二王子回宫。”
“无需多礼。”宣王欣慰的笑了,“既然回来就踏实待着,咱们王室一心共创西洲平安,莫要被外面的乌言挑拨我们王室的感情。”
“皇兄说的是。”
这话明面上是对二王子说的,实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