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玉盈青衣坐在时祁的另一旁,唯独不见阮昭的身影。
宝座上长公主与二王子各坐一处,一位穿着雍容华贵,衣袍银白明亮,面有纱幕遮挡,一位风流潇洒,墨兰深袍绣有游龙,手握玉骨扇,敛着桃花眼捻起指尖细看。
苏姬感叹,长公主真是到哪里都带着她的抹额,真是情有独钟。
忽然小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宣王到!”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目光看向门口。
正值阳光浓郁时,宣王墨色华服贴着腰线,周身散发的光浑然天生,漆黑的眼底似无穷无尽的漩涡,举手投足之中透着凌厉之气,一时殿内压迫弥漫。
大臣起身跪拜,“恭迎宣王。”
时祁等众人起身鞠躬行礼。
宣王威严的目光扫视,随后冷冷道:“无须多礼。”
苏姬对桌上的葡萄早已望眼欲穿,宣王说完她即可就坐下了,大臣们眼珠相互瞟才谨慎落座。
段氏三位简单交代了些,苏姬憋住哈欠,听到一句“用膳吧”,最先拿起一小串葡萄吃了起来。
时祁把自己面前和禾玉盈桌前未动的葡萄都拿给了她。
禾玉盈沉默:“……”
苏姬虽有点不好意思,与禾玉盈点头示意,但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一颗颗往肚子里送。
众人都用起膳,筷子把半盘夹着,注意力全在宝座上,一刻都不敢懈怠。
三人安静低头吃饭,除了宣王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他筷子里加的菜全到长公主的碗中,手边的汤也贴心为她盛好。
长公主喝完,宣王早就握好一块帕子,眼底是说不尽的柔情,在嘴角上轻轻擦。
有几个胆大的臣子,小声的讨论起。
“这成何体统啊!”
“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这……可不能乱说啊,慕容兄。”
苏姬就坐在他们前一排,她心想也不知是哪位这么有远见,要是声音大一点,宣王必有赏。
“怎不见伍大人啊。”宣王随口提起,语气却沉沉。
诸位大臣皆一顿,大气都不敢喘。
宫里都听说,这些日子是二殿下处理政务,段氏兄弟处理起事物非常相似,绝不留下任何可疑之人。
只有一个“杀”字。
据说河婆奶奶说出自己为何行刺长公主后,当晚人头落地,死相凶残。
谁最心虚便与谁有关,显然大家都不想招惹。
“本王问你们呢!”
见无人应答,宣王再次震声。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姗姗来迟,伍宏风尘仆仆,黑靴沾染了些泥泞,面色似乎一点也不急,不慌不忙的行礼。
“你迟了。”宣王放下手中的筷子。
段言泽收起玉骨扇,不再靠在椅背上,眯起眸子认真起。
伍宏坦然的站在正中间,“回殿下,有些事耽搁了。”
“有什么比让西洲降雨还重要。”宣王。
殿内寂静无声,伍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望着宣王。
段言泽这时出声,直戳他要害,“依本王看,是他在老家的金库吧。”
伍宏深吸一口气,“本是可以相安无事,可宣王步步紧逼。”
“是你贪心不足。”
伍宏拿着给孩子的钱财,无尽挥霍,给他自己的儿子补全税收。
许多孩子不愿,他见一个杀一个,丝毫不给无辜的孩子留路。
“来人把他抓起来。”
宣王一声令下,几名侍卫从中出来捉拿他。
不知他穿的什么,侍卫们一碰便手扎,趁着没反应过来时,伍宏就已经拔出从在袖口中的剑,三两下抹脖倒地。
顿时,血从皮中四溅,腥味蔓延整个宫殿。
“你要干什么!你这是造反,要杀头的!”其中一位大臣大喊。
伍宏不怕,反而冷哼,他再次说出尘封许久的秘密。
奈何之前一直没有证据,这次他信心十足。
“大家以为的王室玉女,其实不过是哪里来的孤女。”
众人早就知伍宏看不惯王室,对他似真似假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她为何一直以面纱相识,从未见过真容。”
这时,不知从哪来的飞镖,直直划向长公主的侧脸,面纱掉落,血从中流下,露出一张清隽华贵的脸。
长公主捧住脸,再漠然的脸此刻也变了变颜色。
众人惊叹之时,殿内忽地走出一名女子,此女年事已高,却与长公主眉眼之处十分相似。
苏姬屏住呼吸去看,正是他们送出宫外的疯女人。
就在大家都以为宣王无处可辩时,他忽然拉起长公主的手,声音似打雷般震惊了众人。
“段棂并非本王皇姐。”
“她是西洲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