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小姐她没事吧?”
丫鬟焦急问道。
大夫捏着山羊胡,“贵府小姐骤然间受到惊吓,导致晕厥,并没有外伤,喝几剂安神药即可。”
另一个丫鬟,领着大夫去写药方。
不多久,药熬好,丫鬟端着黑乎乎的汤药,用勺子仔细喂苏盈盈。
苏盈盈不肯喝,无意识呢喃,“苦……”
她突然睁开眼,见有人端着汤药喂她,想起冯妙容给她下的毒,一挥手把丫鬟手中的碗打掉,褐色药汁洒了一地。
“小姐。”丫鬟无措地喊出声。
苏盈盈一眨不眨,盯着屋内的丫鬟看,吓得两个丫鬟赶紧跪下。
好久,苏盈盈恢复神智,不太确定地喊道:“木香,茜草。”
两个丫鬟急忙回应,“奴婢在。”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早就被表哥发卖了。
木香低头道:“奴婢刚刚给您去熬药。”
茜草,“奴婢一直在屋内照顾您,从未离开过。”
苏盈盈头脑很混乱,她被冯妙容毒害,醒来看见早就发卖出去的丫鬟。
陆府二等和一等丫鬟,都是用中药名起名。
两个伺候她的贴身丫鬟,一个叫木香,一个叫茜草,名字还是她取的。
她们伺候不周全,让她受了伤,被赶出陆府。
换了两个新的大丫鬟伺候。
木香和茜草还在,莫不成重新把人找回来?
苏盈盈很快打消这个想法,两个丫鬟,卖就卖了,陆府不放在心上。
况且,二人未免太年轻,只有十七八岁模样。
等等……
苏盈盈瞪大眼,她们俩十七八岁,那么此时的自己呢?
她急忙跑到梳妆台,铜镜里倒映出,一个容颜绝丽的少女。
肤色似朝霞映雪,臻首蛾眉,清眸流盼,素齿朱唇,发髻披散,额间缠着白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怎么受的伤?”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茜草强行镇定,尽量说话不发颤。
“您被郭三小姐的狼犬吓到,从坡上摔落,幸而坡上净是软草,并未有大石子,没有造成皮外伤。
大夫说,用沾了酒水的白纱裹住额头,有利于早点恢复清醒。”
“郭三?你是说郭晗娘。”
茜草是下人,可不敢直呼别家小姐大名,“正是她。”
“现在是什么时候?”
“未时二刻。”
“我问的是显化多少年。”
“显化十三年。”
“我竟然回到了……”苏盈盈及时止住话,“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两个大丫鬟退到门口,把房门关上,互相对视一眼,尽是担忧,小姐醒来后似乎怪怪的。
房间只有苏盈盈一人,她依旧难以置信,用手扯了扯脸蛋,很疼,这不是做梦。
她真的从显化十七年,回到了四年前,在她还没有前往京城的时候。
苏盈盈出生在京城簪缨世族苏家,父亲是苏家二爷,母亲乃先帝封的丹仪郡主。
母亲在她五岁时没的,舅舅认为是父亲冷落母亲,让她长久郁结于心,最后病逝。便强行把她从京城带走,此后十年,一直生活在肃州的陆家。
陆家是肃州强龙,压过一干地头蛇,小舅舅陆英旗战功赫赫,名声震慑四方,朝廷封他武安侯。
作为他的侄女,苏盈盈可以说在肃州横着走。
这次的受伤,她可谓记忆深刻。
在肃州向来没人敢招惹她,从京城来的郭三姑娘,胆大包天算计自己,害她受伤晕厥。
表哥得知后,丢下手中事务,从军营骑马赶路过来。
随身伺候她的两个大丫鬟,木香与茜草,被认为护主不力,表哥想吩咐亲卫打死。
苏盈盈不忍心,念着伺候过好几年,给她们求了情。
最终,木香、茜草一人挨了五板子,着人发卖出去。
她身边补上新的大丫鬟,伺候的着实周到,可却是表哥安排的人。她的一举一动,被报告给表哥。
木香、茜草在她十岁时,就被外祖母派来侍奉。她不喜约束身边人,把丫鬟宠的比较纵容。
前世她同意把二人赶出府,心中也气她们玩忽职守,才让郭晗娘逮着机会吓唬她。
重来一回,苏盈盈决心对二人宽容些。
门外响起木香的声音,“小姐,王大姑娘过来看您。”
王家长房大姑娘佩虹,她现在所处庄园的主人。
王氏本家在京城,有一支来到肃州,在下辖县城坵治为官安家。
王佩虹正是这支的长房嫡女,她性情圆润,擅长人际往来。
王佩虹爱热闹,趁着时节好。
举办春日野宴——裙帷之宴,发请帖给肃州及周边贵女,邀请她们来庄园游玩。
苏盈盈恰好无聊,想出去散散心,带着丫鬟侍卫来到坵治。
肃州在陆家治理下,虽谈不上路不拾遗,也够得上民风淳朴,路上无盗匪。
加上肃州位于雍朝西北,靠近关外草原,多以武将家族为主。
不同于京城贵女,这边大户人家女子,一样可以抛头露面。
一到阳春三月,多的是年轻男女骑马游玩。
王佩虹会来事,说话好听,苏盈盈不介意与她往来。
王家特意空出个庄园,给王佩虹招待各位赴宴的女子。
苏盈盈家世尊贵,长相绝色姝丽,是陆家掌上明珠,在肃州向来被人追捧。
男子冲着她的容貌讨好她,女子因她的家世奉迎,她心知肚明,却乐在其中。
她到来时,人已经聚了大半,苏盈盈一出场,全场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羡慕、嫉妒不一而言。
王佩虹起身迎接苏盈盈,惹来坐在她身侧的郭晗娘频频皱眉。
郭晗娘乃新任督军御史之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