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居高临下,静静地望着一群惊恐至极的大臣。 即便刚才程勋并没有主动替自己出头,宋桓也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当着自己的面都敢如此肆无忌惮,还不知私下会有多么的狂妄! 宋桓虽然打算隐藏实力,但并不代表,愿意做一个任人辱骂的弱智。 “敢问丞相大人,辱骂当朝皇子,该怎么罚?” 这个问题倒是让程勋有些为难。 古往今来,只有直言劝谏皇帝的言官,他们虽然说话难听,但也是忠言逆耳,并不会辱骂皇室中人! 像这几个敢在皇子面前口出狂言的,还真是前所未有,从未见过! 虽然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这几人的表现,也实属太过于狂妄了些。 程勋略一沉思,向宋桓拱手道:“启禀殿下,这些人目空一切,自以为是!” “身为朝臣却管不好自己的嘴,着实该罚!” “就将这些人各打三十大板,撤销官职,以儆效尤!” 这些人都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各打上三十大板,怕是不死也没剩几口气了。 听到了程勋的话,几人已然惊恐到了极点,额头上的皮都被磕破了。 “四皇子饶命啊!” “是微臣该死,微臣再也不敢了!” 宋桓瞟了几人一眼:“本王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各打三十大板,岂不是要活生生打死了。” “既然这些人管不好自己的嘴,那就跪在院子里扇自己的嘴巴吧,直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几人的冷汗早就把衣服打湿透了,听到宋桓免去了杖责之刑,个个感激不已,争先恐后地抡开了胳膊,在自己脸上扇了起来。 “微臣知错、微臣知错!” “微臣再也不敢了!” 几人生怕宋桓不满意,格外卖力地打着自己的嘴巴子。 没几下的功夫,这些人的脸颊便肿得老高,嘴角也渗出了点点鲜血。 然而宋桓不发话,没有一个人敢擅自停下来! 一时间,丞相府的书房外,听取啪声一片。 宋桓不再搭理这些人,重新换上一副热情的表情。 “岳父大人,今日找本王来可是有什么事?” 程勋见过宋桓方才那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的模样,如今再面对宋桓时,心中更是添了许多异样的感觉。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一向低调的四皇子,竟还有如此霸气外露的一面呢! “殿下,您先随臣来书房坐吧。” 说着,程勋胳膊一伸,将宋桓请进了书房。 “今日早朝过后,陛下召唤臣,跟臣提出了什么……科举?” “陛下十分兴奋,说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但具体事宜如何操作,微臣却没太听明白。” “陛下说,臣有任何不懂的,可随时向四皇子殿下请教……” 直到现在,回忆起先前在御书房时,梁帝那格外兴奋的模样,程勋还是感到了些许不可思议! 陛下一向稳重淡定,鲜少会露出那副两眼放光的激动表情。 更别说让陛下如此激动的原因,还是因为四皇子殿下了! 不过兴奋归兴奋,陛下却没有将具体事情讲个清楚。 只是告诉程勋,再找四皇子了解就是了。 程勋一头雾水,但同时也止不住的好奇! 四皇子究竟提出了一个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举措,才能让陛下兴高采烈成那副模样! 宋桓恍然大悟:“原来岳父大人找本王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这件事操作下去倒不算难,难就难在两个字——” “平等!” “平等?” 程勋微皱眉头,听得一脸认真。 宋桓点点头:“不错,平等。” “本王向父皇提出科举的建议,就是为了给寒门学子提供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和权贵竞争的机会!” “只是在当今大梁,吏部推举的选任方式已经根深蒂固,深入人心。” “出身氏族权贵者看不起寒士,认为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那些出身贫寒之人,就活该一辈子都活在淤泥中!” “所以科举的制度一经推出,首先,将会迎来朝臣铺天盖地的反对声音。” “即便是推行下去之后,各地难免会出现打压寒士的现象。” “到了最后,原本人人平等的科举,就又变成了达官显贵们的跳板。” “依旧是无用啊!” “所以,唯有最大限度地保证‘平等’,科举才不会最终沦为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 “若是让本王办,本王只办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听到这里,程勋也不由自主点头附和道:“殿下说得没错!” “若真要在大梁内推行此法,必得严厉打击此等现象。” “一经发现,必将严惩不贷!” 宋桓眼睛一亮:“岳父大人说得没错。” “唯有在一开始便亮出严厉手段,才能彻底杜绝这种现象的出现呐!” “岳父大人,我再跟你详细讲讲这个科举制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勋对宋桓所说的内容也产生浓厚的兴趣。 平心而论,程勋刚刚上任丞相时,便有意提出提拔寒士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