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父皇当真要传本王出去?” 东宫内。 太子宋玉正装模作样地伏案读书,指望着梁帝随时再来时,都能看到他这番刻苦用功的模样。 没想到竟等来了御前的大太监薛海,一脸认真地告诉宋玉,梁帝要立刻宣他觐见。 宋玉当然喜不自胜! 看来,上次见面时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父皇他打心眼里,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做儿子的! 眼见宋玉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薛海也不好说出真相,只能表情诡异地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的确是万岁爷要见太子殿下。” “请太子殿下随奴才走一趟吧!” 宋玉急忙穿戴整齐,走出门前,还不忘悄悄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气色。 梁帝最是注重皇室形象,若是哪个皇子看上去邋遢不修边幅,少不了会被梁帝训斥一通。 因此,即便是深夜面圣,该有的礼数,也绝不能少。 被禁了七天七夜的足,呼吸到东宫外面的新鲜空气,宋玉忍不住心情大好。 “薛公公,父皇这次是只将本王放出来了吗?” “老二呢?” “父皇有没有宣他外出觐见?” 薛海只顾在头前带路,并没有正面回答宋玉的问题。 “殿下,您到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圣心不可揣测,殿下您还是速速随奴才前去吧!” 宋玉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不就是父皇面前的一条老阉狗罢了,有什么好故弄玄虚的! 随便问几句无伤大雅的问题而已,就成了自己揣测圣心了? 哼,一个阉人而已。 等自己有朝一日继承大统,必定先杀这条老阉狗! 虽然心中对薛海破口大骂,但表面上,宋玉却依旧要装出一副客气的模样来。 “薛公公说的是,本王只不过随口问上一句罢了。” 可一抬头,宋玉很快就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薛公公,不是父皇宣本王觐见么?” “这也不是前往养心殿或者御书房的路啊!” 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老四的寝宫! 难不成要见自己的并非父皇,又是老四在中间作梗? 想到这里,宋玉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怎么? 自己堂堂一名太子,就连想要面见父皇,都得靠老四那个废物开口不成! 见薛海始终三缄其口,宋玉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路跟着对方来到了宋桓寝宫内。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宋玉跟在薛海身后,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 “儿臣拜见父皇!” 宋玉乖巧地行了个礼,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正坐在主位上的梁帝貌似心情很差,散发出来那逼仄的气息,压得宋玉有些喘不上来气! “太子,你如今是越发长进能耐了!” “你人在东宫,竟还能命令手下跟踪你四弟,还暗中伤人?” 宋玉闻言,连忙惊恐抬起头来。 “父皇,冤枉啊!” “儿臣这几日在东宫思过,从未有一日踏出宫外,又怎么可能暗中操控此事?” 看着打扮精致、没有半点大病初愈迹象的宋玉,梁帝忍不住冷哼一声。 “你倒是气色红润,有精神得很啊。” “去看看你四弟!” “被你派出的刺客险些取了性命!” “太医说了,若是再晚半个时辰救治,就要失血过多,回天乏术!” “太子啊太子,你可真是朕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好太子!” 宋玉顺着梁帝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宋桓的的确确正靠坐在床榻上。 身上缠了厚厚的几层绷带,绷带中,隐隐还有透出的血迹。 刚一进来就遭受到了这样大的冲击,宋玉的大脑瞬间丧失了一切思考问题的能力。 “父皇!他……儿臣……” “不对……” “不对劲!” 宋玉手脚并用,慌张爬到了梁帝脚前,早已没有了先前来时的半点镇定自洽。 “父皇,冤枉啊!” “儿臣一直在东宫里思过!怎么可能派手下侍卫去刺杀四弟?” “这太荒谬了!” “再说,儿臣与四弟无冤无仇,他又……” 宋玉猛地一顿,将“他又是个傻子”这句话的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老四可不是什么傻子,他只是一直都在装傻充愣罢了! 但是天地良心,自己一直被关在东宫里,日日思考出路,哪里还顾得上派人杀他! 梁帝居高临下望着宋玉,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厌恶。 “啪——” 一枚小小令牌随着梁帝手上的动作,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这个是老四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令牌!” “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不是你东宫侍卫人手一枚的令牌么?” 宋玉彻底傻了眼。 因为地上的那枚玉牌,分明就是东宫侍卫的令牌! “不可能!” “父皇,这一定是有心之人栽赃陷害儿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