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做梦都没有想到,梁帝这一开口,就是致命的暴击。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方才大理寺外刁民闹事,是微臣镇压不及时,这才玷污了陛下的圣听!” “刁民?闹事?” 梁帝开口反问的语气中,除了震怒外,还有几分错愕。 他不敢相信,堂堂大理寺之首,竟然会在自己面前红口白牙,信口雌黄! 荒谬! 实在太过于荒谬! 包兴将脑袋杵在地上,眼珠子一转,猜到发生的一幕,也许已经被梁帝全部看到了。 于是他连忙口风一转,解释道:“是……” “是周爵那厮,竟然在一旁煽风点火,误导这些无知的百姓!” “不过请陛下放心,微臣已经将周爵绳之以法,一定会给这些受骗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如果说包兴最开始的说辞,只是让梁帝感到有些震惊。 那么此时此刻包兴的说法,就让梁帝有些不敢相信了。 “煽风点火?” “你告诉朕,周爵他扇了什么风,点了什么火?” 包兴略一迟疑,急忙解释道:“周爵身为大理寺官员,竟然故意栽赃陷害,把一名无辜男子抓入大理寺中!” “并欲对其滥用私刑,意图除之而后快!” “还好微臣连夜赶来,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 包兴跪在马车前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而马车上的梁帝,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 他做梦都没想到,就在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包兴嘴里的话就已经绕来绕去,变了好几次!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说了这么多,却全部没有一句是实话! 终于,梁帝怒了。 天子一怒,天地都为之而颤抖! “闭嘴!” “包兴,你当朕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傻子吗?” “你前后颠倒、是非不分的言论,真以为朕会全听全信吗?” “你们这些官员沆瀣一气,混淆是非,为所欲为,真当朕完全不知道吗!” 包兴本以为,自己的说辞完美无缺,梁帝一定能够相信。 没想到,竟然惹来了天子的暴怒! “陛下息怒!” “微臣绝无此意啊!” 包兴磕头如捣蒜,没多久,他面前的土地便已经染红一片。 可面对颤抖不已的包兴,梁帝却并没有半点原谅的意思。 只是抬头望向宋桓,下令道:“老四,你亲自前去郑府一趟,将郑氏父子即刻羁押刑部,等候发落!” “还有,把吏部孙万里给朕带来!” “是!” 宋桓站直了身子,朝着梁帝微微行了一礼。 抬头望向一旁随风摇摆的树枝,这汴京,怕是要变一波天! …… 世人总说,汴京富贵迷人眼。 汴京城身为大梁的国都,是整个大梁最为繁荣富庶的都城,没有之一。 这里商贾遍地,人才聚集。 在街边随处可见的一个普通布衣者,就有可能是富可敌国的经商大鳄。 当然,若是提起这汴京城中最为权势滔天、家财万贯的主,大部分人的脑子里都会蹦出三个人来。 其一,毋庸置疑,是身为开国三公之一、坐下门客无数的太师,上官仪。 太师上官仪的府邸究竟豪横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呢? 为了彰显身份显赫,上官府特意选址在了最为繁华的城南地带。 为了保证足够的清净与安全,上官仪更是大手一挥,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南盘下了一整条街,全部供太师府使用。 你说,有这样的大手笔,能不能算得上是整个京城最有排面的人? 除了太师之外,排名第二的,定是户部尚书刘德林了。 身为大梁主管财政的大臣,刘德林沉浮宦海数十载,早已经捞得盆满钵满。 他坐拥的资产,更是吊打一众巨富商贾。 只不过经历了先前户部大洗牌之后,刘德林为了保住职位,已经主动将所有财产全部充公。 现在的他,跟一个普普通通的朴素官员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排名第三的,则当属当今开封府尹,太师大人的二女婿,郑朝栋。 作为开封府以及汴京城最高行政长官,郑朝栋大权在握,敛财的能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虽比不得顶级一品大员,但他这特殊的身份关系,还是无形中为他抬高了不少的社会地位。 郑朝栋有时喝大了,甚至以当今皇帝的连襟自居,可见其内心之膨胀。 只不过在场宾客也大多一笑置之,并且更加卖力地攀附,并未有人过多计较些什么。 这一日,就如往常一样。 郑府内,处处洋溢着一片安逸祥和的气氛。 一大早,前来拜访郑朝栋的官员、商户不计其数。 望着门口那满脸期待的宾客,管家笑意盈盈,似是早已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 “各位请稍安勿躁!” “我家大人心系政务,下了早朝回来之后,便一直在书房内处理公事。” “诸位若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改日再来吧……” 听到管家的话,门前的宾客纷纷着急开口道:“不着急不着急!” “我们今日就是特意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