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朝臣们跟随梁帝回到太和殿外,面对满桌的珍馐美食,一个个早已提不起半点食欲。 看到眼前的场景,徐容更是心烦意乱,几次都想起身离去。 今日本该是为他接风洗尘的仪式,本该是他大放异彩、独享荣光的时刻。 但,想象中的加官封爵并不存在也就罢了。 整个接风仪式,还突然变成了宫中这一场人伦大戏! 徐容不爽至极,但见梁帝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太好看,只能硬生生将想要离去的话给压了下去。 不多时,便见影卫霍启再度出现在了大殿前。 不同的是,霍启这次并不是单独出现。 只见他单手提溜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太监,就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阔步走到了殿前。 “启禀陛下,属下在冷宫外找到了此人。” “从此人身上搜到了一包银针。” 说着,霍启掏出银针,将他摆在了殿前的空地上。 群臣纷纷伸长了脑袋去看,只见那包裹中密密麻麻,插着大小粗细不尽相同的银针。 打眼一看,和陆千雪平日里不离身的银针十分相似。 梁帝向站在一旁的陆千雪问道:“陆太医,你来看看,这银针可是问诊用的银针?” 陆千雪上前看了一眼,随即向梁帝低头道:“回陛下,确实是用来问诊用的银针。”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没想到真的让四皇子说对了,真正给庆嫔下药的,果然另有其人! 望着趴在地上、略有些颤抖的小太监,梁帝厉声道:“说!”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太监被梁帝这道问讯声吓了一跳,身躯猛地一震。 他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偷偷瞄了一眼角落里站着的宋桓。 “四、四皇子,您不认得奴才了?” “奴才是慎刑司的小六子啊……” “放你娘的屁!”宋桓忍不住怒骂出声,“六你娘个头!” “你他么声音粗得一批,竟然还敢冒充太监,蒙骗我父皇?” 大太监薛海闻言,也走上前去端详着小太监的脸。 “你是慎刑司的?” “你可知慎刑司太监主管是何人?” 自称小六子的“太监”慌张垂下头来,急忙在脑海中搜寻着开脱之词。 “奴才……奴才刚入宫不久……” “还不熟悉……” 如此拙劣的演技,别说梁帝看不下去,就连其余的一众朝臣都已经忍不了了。 “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假扮太监混入宫中!胆子也太大了!” “没错!竟然连四皇子都敢诬陷,真是胆大包天!” “还好陛下英明神武!否则四皇子的名声,就被此人毁了!” “严查!必须严查!” “……” 眼见宋桓已经洗脱了嫌疑,一众朝臣仿似被劲风吹过的墙边草,瞬间改变了口风。 梁帝摆摆手,示意霍启把这人给拖下去。 “带下去,务必要他吐出真相!” 影卫手段了得,对他们来说,刑讯逼供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霍启低低答了一声“是”,随即便带人消失在了大殿外的夜色内。 一出闹剧就这么草草结束,面对摆脱了嫌疑的宋桓,一众朝臣不免都有些尴尬。 “咳咳……那个,我一早就说过嘛!四皇子为人正直,断不可能做出这等有辱人伦之事!” “是啊!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怎么可能是四皇子做出来的呢?” “这背后陷害的奸人也太可恶了!务必要查清幕后的黑手是谁,还四皇子一个公道!” 对于朝臣们见风使舵的嘴脸,宋桓早已见怪不怪,懒得跟他们多计较。 “父皇,经历了这一出波折,想必您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梁帝点点头,折腾了这么久,的确感到了些许疲累。 “朕乏了,诸位若是还没尽兴,那就自便吧!” “其他的事,待明日早朝再说!” 梁帝一走,一众朝臣自然也就没什么意思,只好三五结队散去。 几个兵部的官员涌到了徐容身边,向徐容开口道贺。 然而,徐容的目光却一直紧紧地跟随着离去的上官仪。 “呵,不过几年未见,太师大人的心思倒是比从前更加细腻了!” “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真当整个朝堂都由他一手遮天了么?” 见徐容面带讥讽,一旁的兵部侍郎钱诸彤主动道:“大将军,您多年不曾回京,怕是还不知道呢!” “如今太子被禁足,二皇子前去梁州平乱,四皇子抓住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现在风头正盛呢!” 听到钱诸彤的话,徐容笑了。 “太子被禁足的事,我知道!” “但就算太子被禁足,德儿去了梁州,那也轮不到这个四皇子在这里出风头!” “这货小时候就是个草包,如今不过是搭上了丞相的女儿罢了,难道也想趁这东风扶摇直上?” “白日做梦!” 见徐容并没有把宋桓放在心上,钱诸彤有些担心,叮嘱道:“大将军,四皇子如今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您一定要小心他!” “您看,刚刚皇上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