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归腹诽,宋桓又不是只有生气发怒这一种解决办法。 他气定神闲地打量着眼前的杨思德,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戏谑表情,令杨思德感到极其不自在! “四皇子,微臣话说得不好听,皆因忠言逆耳!” “您千万别当真!” “但,您若是真的动怒,要惩处微臣,微臣也无怨无悔!” 宋桓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大人啊杨大人,你再多说几句,‘忠言逆耳’这四个字就快要被你说烂了!” “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本王若真对你做了什么,岂不是恰好验证了你刚刚对本王的妄论‘德不配位’?” “你在考验本王的智商吗?” 面对宋桓的一连串逼问,杨思德“咕咚”一声,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这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为什么接连两名大学士都在与四皇子的争辩中现出颓势了。 四皇子的死亡追问,试问有几个人能够顶得住啊! 不给杨思德任何反应的机会,宋桓继续开口:“你刚刚罗列了那么一二三点,虽然条理清晰,句句在理。” “但,很可惜!” “你所说的这三点,都跟本王没有半毛钱关系!” 宋桓此话一出,众臣忍不住面面相觑,满脑子问号。 刚刚杨思德一番话极具针对性,矛头直指四皇子。 找了这么多借口,就是为了将封赏亲王一事往后拖。 甚至,更换被封赏皇子的人选! 怎么到了四皇子这里,就成了句句都与他无关呢? 杨思德亦是疑惑不已:“殿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亏自己刚刚还觉得四皇子的发言充满了侵略性,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如今一看,这不明显在跟自己胡搅蛮缠嘛! “不!”宋桓突然严肃盯向杨思德,“杨大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刚才说的其一,夏国使臣来朝在即,加上科举一事推行,让礼部已经无暇分身。”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你礼部办事不周,能力不足!” “你礼部大小官员百余人,个个领着不菲的俸禄,却尸位素餐,不谋其职!” “不过就是这三件事而已,就搞得你礼部鸡飞狗跳,无暇分身?” “更何况接待夏国使臣,还是由太常寺专门负责的!” “本王不禁想要问杨大人一句,身为礼部侍郎,杨大人天天都在忙什么?” “整个礼部拿接待使臣为由头,多次拒不配合丞相大人的工作,天天都在忙什么?” “不过接待一个弹丸小国,就让你们礼部手忙脚乱到了这样的地步!” “没有半点我大梁天朝大国的霸气风范!” “你们能力不足,在其位却不谋其职,难道是本王的问题吗?” “这一点,跟本王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宋桓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杨思德目瞪口呆,就连其余一众朝臣也跟着震惊无比!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四皇子竟然会找到这么一个刁钻的角度下手,让杨思德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杨思德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惊恐。 他做梦都没想到,刚刚还让他沾沾自喜的论点,现在竟变成了自己认罪的独白! “微臣……微臣……” 杨思德想要开口替自己解释几句,却发现此时此刻,他竟想不出来一句替自己辩解开脱的话。 在四皇子一番大论面前,他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宋桓冷哼一声,继续道:“至于杨大人说的第二点,关于预算的问题……” “这就不是杨大人一个礼部尚书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户部还有多少银子,有多少预算,能办多少事,那是户部官员该操心的事。” “跟杨大人没有一丁点关系,跟本王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若真是预算有限,理应站出身来向我父皇劝谏的,那也应该是户部的大臣!” “而非你一个礼部侍郎!” “朝堂上,最是忌讳身为官员,却将手伸得太长,过问其他部门的事情。” “这样结党营私,其心何在?” “杨大人为官二十余载,该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听到这里,杨思德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他知道,梁帝最是忌讳官员之间走动过于密切,互相结为党派。 所以朝会时,各个部门的朝臣往往只会如实禀报与自己有关的事,绝不会将手伸得太长,去干涉其他部门的事! 杨思德刚才只顾着找多找几个理由,将封赏亲王的事情往后拖。 但他却百密一疏,忘了这么重要的一项大忌! “微臣……” “微臣也只是心系大梁社稷,所以才……” 杨思德勉强解释着,却发现自己解释的字眼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这一刻,他只恨刚才自己说了太多,竟言多有失! 宋桓并不打算给对方太多解释的机会。 “至于杨大人所说的最后一点……” “杨大人既然觉得二皇子比本王更合适,大可修上一封奏折,向我父皇直言进谏!” “在场的诸位大人,有哪位觉得其余两名皇子比本王更有资格的,也都可直言不讳!” “我父皇乃是公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