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文启到了大殿上,便始终在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不提朝贡之事,有几名朝臣已经有些着急了。 礼部侍郎杨德全幽幽开口道:“世子殿下!” “您说了这么多了,今日可是朝贡大典!” “您也该直奔主题,向陛下献上夏国的贡品了吧?” 往年夏国的贡品虽算不上多,但少说也有良驹百匹、稀有药材三车、高山精炼玄铁三车。 当然,加上其余夏国特产,总共有十车之多。 今年夏国使者带来的良驹虽然不多,但带来的马车,却足足有二十辆! 不知道今年,夏国王爷又准备了什么贡品? 听到杨德全的话,夏文启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 “启禀陛下,虽然这三年来,夏国连年雪灾,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就连解决最基本的民生问题、填饱肚子,都成了很大的问题!” “但,无论夏国多么的艰难,该向大梁上供的,自然是一点都不会少的!” 宋桓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忍不住流下了两行冷汗。 上贡就上贡,叽叽歪歪地扯一堆夏国过得有多艰难,卖惨给谁看? 夏国若是真的遭遇天灾,他夏国世子不是照样身穿绫罗绸缎! 据宋桓所知,夏国并不出产这样的绸缎布料。 能拥有这样好的衣裳,足见夏国王室之富庶! 身为王公贵族,他锦衣玉食,却还要拿人民百姓的惨痛经历出来卖惨。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百姓苦一苦,骂名我来担!” 这句话形容的,就是像夏国王室这种厚颜无耻之辈! 听到夏文启这话,宋桓心中便升腾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夏文启大手一挥,命手下呈上了几个小小的箱子上来。 “陛下!” “我夏国经历三年劫难之后,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些贡品虽不成敬意,但,已经是我夏国竭尽全国之力,凑来的宝物了!” “还请陛下笑纳!” 几个箱子一打开,满朝文武集体傻眼! 大殿上一共摆了五个半人大小的箱子,其中有一箱琉璃器具、一箱粗糙的玄铁、一箱高山专产的药材。 而剩下的两箱,则是一些看上去都没有处理干净的野兽皮毛。 宋德对这个夏文启的影响也很糟糕,他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便忍不住大发雷霆。 “夏国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夏国向大梁臣服多年,还从来不敢这么糊弄大梁皇帝!” “你们就献给我父皇这点东西,岂不是不把我父皇放在眼里?” “实在狂妄!” 夏文启嘴皮子溜得要命,当即反唇相讥道:“打发叫花子?” “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讽至高无上的大梁皇帝只是个叫花子吗?” “作为陛下的儿子,你这言论实在是让人心寒!” “再说了,我已经一再重申过!” “夏国三年来遭遇了惨绝人寰的天灾,百姓吃饭都成了十分困难的事情!” “这些东西,已经是我夏国竭尽全力,凑出的珍宝了。” “我知道,大梁有一句古话,叫做礼轻情意重!” “虽然我们的贡品在二皇子您的眼中,算不得是什么奇珍异宝。” “但,这代表了我夏国的诚意!” “代表了我夏国臣服于大梁的决心!” “难道说,这还不够吗?” 夏文启一番话引经据典,有理有据,让宋德彻底哑口无言! 不光是宋德,就连平日里不少以嘴皮子犀利出名的大梁言官,此时此刻一个个的也都变成了哑巴,说不出半句话来! 梁帝眉头微皱,陷入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平心而论,这些贡品已经不是数量够不够多的问题。 这一看就是用来糊弄自己的东西! 若是收了,那自己堂堂大梁皇帝,岂不真成了一个收破烂的? 但,自己若是不收,那就是身为君王,不能体会到夏国百姓的苦难! 此事若是传到了夏国,自己岂不就成了被百姓唾弃、见钱眼开的昏君? 眼见梁帝左右为难,众朝臣又跟哑巴似的不敢说话,宋桓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朝廷发俸养着这帮言官,除了平日里隔三差五地给梁帝添堵、给太师办事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尤其是到了这样重要的场合,更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实在是大梁的悲哀! 半晌都没有人开口,宋桓只好默默地站出来一步。 “父皇,儿臣斗胆!” “请问您能将这些贡品交给儿臣处理吗?”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宋桓。 荣亲王这是在搞什么鬼? 谁都知道,这些贡品若是收了,那可就是大梁见钱眼开,什么破烂都往手里拿!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收了! 这个荣亲王,该不会财迷到了这样的地步吧? 梁帝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你若是有用处,那就拿去便是!” 梁帝虽然不知,宋桓主动请求要拿走这些贡品,究竟是什么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