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刚刚松了一口气,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又紧张了起来。 “不对啊父皇!” “夏国虽然弹丸之地,人口稀少,看上去似乎确实难以与大梁相抗衡。” “但您千万别忘了,夏国可是与北元相接壤啊!” “若是夏渊与北元勾结,一同向我大梁发难……” “哈哈哈哈……” 宋桓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梁帝仰头大笑了起来。 只不过梁帝的笑,却并不是那种充满讥讽的嘲笑。 反而,是发自内心、带着欣慰的笑容。 “老四,怎么在朕毫无察觉的时候,你竟然已经成为一名目光如此长远的皇子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梁帝笑得像个五十多岁的孩子,满是惊喜地打量着宋桓。 “你能想到这些,朕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的。” “不过,你所说的,倒是也无须令人担心。” “这夏国与北元之间,本就有灭国的血海深仇啊!” “灭国?”宋桓有些疑惑。 “夏国不是百年来都是我大梁的属国么?” “怎会与北元有如此的渊源?” 梁帝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娓娓道:“数百年前,夏国名叫西夏,是与大梁并驾齐驱的超级大国。” “西夏原本资产富饶,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但他们不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只注重发展文道,并不注重军事力量。” “所以很快,这块肥肉就被虎视眈眈的北元给盯上了。” “北元势如破竹,大举南下,一鼓作气侵占了西夏的大部分领土。” “西夏一退再退,最终只能将土地拱手相让。” “而剩下的人,则只能蜷缩在西南无人之处,积年累月,也就成了如今的夏国。” “所以说,夏国与北元之间,可是血海深仇啊!” 听了梁帝的讲述,宋桓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夏国与北元相接壤,但梁帝却从不担心他们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原来这两国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原来如此,那的确是儿臣多虑了。” “父皇深谋远虑,儿臣拜服!” 梁帝却笑道:“但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夏渊骤然屯兵,必有其打算。” “眼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静观其变才是!” “对了老四,你知道孙书同刚刚来面见朕,是所为何事么?” 经梁帝这么一提醒,宋桓这才回想起刚刚在御书房门前偶遇到的孙书同。 宋桓对他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此人平日里沉默寡言,行事颇为低调。 怎么刚刚一见,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敢公开对自己叫嚣! 突然如此嚣张,背后必定有人撑腰。 宋桓摇了摇头,向梁帝答道:“父皇,儿臣不知。” 梁帝道:“他见了朕,拐弯抹角,支支吾吾,说了几句都没说到正题上。” “但朕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苦口婆心,酝酿良久,就是想陈述科举之弊端,想要劝说朕放弃科举一事。” “不过今日算他运气好,真还没来得及发火,你便来了。” “若非如此,朕必定要好好严惩他!” 宋桓哑然。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科举,竟然让无数人前仆后继,试图阻拦梁帝! 没办法,这个制度动了太多贵族的蛋糕,断了他们的捷径。 他们自然对此怀恨在心,宁愿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要不惜阻拦此事! “就算此事已是父皇开了金口玉言的,但有心之人必定会不惜代价,继续反对此事。” “甚至还会暗中作乱,干扰此事!” “这,也着实令人无可奈何啊!” 见宋桓颇有些悲观,梁帝咧嘴笑了。 “老四,你可还记得?” “你手中,尚有朕的那把宝剑呢!” 宋桓点了点头:“儿臣当然记得此事!” “是父皇需要儿臣返还此宝剑么?” “当然不是!”梁帝一摆手,“朕赠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这把宝剑在你手中,自然就该为你所用。” “并且,你一定要发挥出这把宝剑最大的价值!” 宋桓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父皇,您的意思是……” 梁帝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科举之事,原本程勋一人全权负责,便已足够。” “但朕了解程勋,知道以他的脾气,势必难以从中斡旋。” “所以,朕让你同程勋一同负责此事!” “若是有谁胆敢从中作梗,节外生枝,你便用朕的宝剑砍了那人的脑袋。” “以儆效尤!” “有一个砍一个,有两个,你就砍一双!” “朕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不怕死到什么样的地步!” 望着梁帝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宋桓承认,这一刻,他是真的被梁帝的言辞所震惊了! 虽然震惊,但不得不承认! 这种被完全委以重任的感觉,是真他娘的爽啊! 宋桓当即站起身来,向梁帝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