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看了一眼破釜酒吧门外飞扬的大雪,拍了拍肩上落下的雪花,然后推门走进店内。
马尔福一家刚刚离去,他甚至还能嗅到马尔福夫人身上的香水味,是他早上赠予她的那瓶,澳洲野玫瑰,很符合她的气质。
他轻笑了一下,又用左手摸索了一会儿兜里的木盒。它普普通通,甚至有点破旧,但他将它视若珍宝。
这不仅是木盒,这是潘多拉的魔盒。当安德烈打开以后,被关在盒子里的,只会是被遗忘的希望。
“你在那边做什么呢,达米安?”
安德烈的声音懒散的扩散着。
他突然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感到有些抱歉。如果安德烈只是安德烈,他也只是达米安……他并不讨厌安德烈,他其实相当欣赏安德烈的一些作风。
只可惜,他们一个是斯文顿,一个是斯特林。香薰的历史上只能留下一个漂亮的“S”,而他要确保那个“S”代表着斯文顿。
“刚才出去逛了逛。”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上前几步,坐在了安德烈对面,“我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你的圣诞礼物。”
安德烈方才看上去很是心不在焉,听到这话后,他的精力似乎稍稍集中了些,“哦?”
“我认为你会爱上这件礼物。”
安德烈嗤笑了一下,“看来你对自己的品味相当自信。”
“这并非我的品味,”达米安向前微微探身,用柔和的语调说到,“这是我在看穿了你的心事以后,想要助你的一臂之力。”
安德烈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很肯定刚刚自己所说的“看穿心事”让他很不痛快,“那你看到了些什么呢,达米安?”
他轻微的转了转眼睛。
“我看见我们是一类人,亲爱的安德烈。”
安德烈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在憋笑,“真的吗?”
达米安没有气恼,他平静的不能更加平静了。
“至少在某一个方面。”
他缓缓的扔下这句炸弹,然后低下头,将自己攥在右手手心良久的山茶花放在了桌上。
安德烈盯着那朵山茶花,很长时间没有开口。
“我看不出来你和卡米莉亚有什么关系。”
安德烈再次说话时,达米安差点被他的嗓音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安德烈,后者的金色眼睛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在冰冷的温度里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我也有姐妹,我有一个姐姐。”
他放下了对安德烈突然变化的眼神的顾忌,主动坦白道。
“拥有亲缘也能算作我们之间的共同点?”
安德烈锋利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戏谑。
“我知道你对她的感觉。”
当这句话出口后,达米安才真正觉得自己获得了这段对话的主导权。安德烈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手臂上凸显的青筋暴露了他内心的汹涌澎湃。
“我知道你的那些隐忍,因为我也切身感受着,血缘是最伟大的恩赐,也是最邪恶的阻碍……”
“别说了,达米安。”
他皱起眉头,正对上安德烈的微笑。
“我从不需要隐忍什么,我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拿起那朵山茶花,放在手掌心上尽情端详着,“我热爱美丽的东西,我追随美丽,我崇尚美丽。”
安德烈缓缓的收拢手指,将那朵山茶花包在了自己的拳头里。
“只可惜,纯粹也是美丽的一种,我可不希望她被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玷污。”
这让达米安感到有些好笑,“你将自己的触碰定义为玷污?”
“我只不过是在难得的帮世界上的其他人说话,”安德烈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似乎在传统意义上来说,我并不算什么好人。”
达米安有点不解,“那你觉得,卡米莉亚值得更好的人吗?”
“根本没有这回事,”他重新摊开手掌,“你没理解我的意思,达米安。”
达米安看着他将手心里的山茶花捻在指尖。
“我不在乎她会碰到什么好人,什么爱人,我只是不希望她脱离我,”他轻轻用指腹摩挲着那些花瓣,“她不会碰到任何人,她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而我……我是最适合她的雕塑家。”
他慢慢的扯下一片山茶花花瓣。
“我将用我的方式,把她塑造成最完美的样子。”
“但这也许会伤害……”
“哦,这倒不必担心,”安德烈很快的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的妹妹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比如?”
“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达米安,”安德烈微微叹了口气,“我现在有点不耐烦了,你刚刚说的礼物,是什么?”
虽然感觉自己并没有做足铺垫,但安德烈的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拐弯抹角些什么。他将盒子打开,放在桌上,在红丝绒垫子上,一对银色的指环闪烁着沉钝的色泽。
“它们是什么?”
“博金博克的东西,你应该能猜到点什么吧?”
“你根本就是扔了一张白纸在我面前,还妄想我答出根本不存在的考题的答案,”安德烈嗤笑着摇了摇头,“不应该由你来介绍一下这是什么吗,达米安?”
达米安笑了笑。
“如你所见,这是一对指环。”
“然后……你觉得指环能让我非常欣悦?”
“博金博克的东西通常都带了点历史,”达米安选择忽略安德烈的讥讽,“包括这对指环。”
“现在我有点兴趣了,”安德烈翘起二郎腿,“继续说说。”
“你记得指环最初的意义吗?”达米安有意放长了音调,“那些关于永不分离的誓言?”
“嗯哼?”
“这与那些有点像,但这次,是永不泄密的誓言。”
感受到安德烈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离胜利仅一步之遥。
“人们在亲密关系里撒谎,告密,这通常会令受害的一方心碎。而这对指环的精髓就在于,它制定了一个古老的契